半寸?
随军殿后的富察傅恒听到这话,攥紧了手里的缰绳。
一个卯足了劲的死士,伤人只伤半寸?
这着实有些说不过去了。
除非……
双福搓着手,从队伍前面跑了过来,把腋下夹着的一对貂毛护膝塞入容佩怀里,“祺主儿给你的。”
容佩抚摸着光洁的貂毛,“呵呵,就你们那貉子毛我还不稀罕呢!”
双福这才注意到李玉和凌云彻的膝盖上都带着一对护膝,唯独容佩什么都没有。
他学着瓜六的样子翻了个白眼,“果真是一丘之貉”
如懿眼下露出三白,“双福公公,这貂毛名贵,内务府的分例有限,劳烦你回去转告祺贵妃,不要太过奢靡无度,占了旁人那份就不好了。”
闻言,双福把自己的褂子撩了起来,露出里面洁白的兔毛内衬,“内务府那点子东西我们主儿都赏给奴才了,这些皮子都是我们主儿用自己银子买的。”
“娴常在说话可要小心着点,空口胡编,小心闪了舌头。”
说完这些之后,他转身就走,只留下三张吃瘪的脸和容佩得胜者的下巴!
“主儿,这个祺贵妃是刻意过来嘲讽你的吗?”李玉咬紧了后槽牙。
“如今她已经是强弩之末,任由她放松两天也无妨!”如懿看着容佩手里的护膝,“容佩,这护膝不符合规制,你还是不要戴了!”
“主子赏的,奴婢要是不戴,岂不是不知好歹了?”容佩乐颠颠的戴上了貂皮护膝。
这一切,都被带着禁卫军走在队伍最后的富察傅恒看在了眼里,他快速的思考了一番后,对身旁的海兰察吩咐,“你殿后,我有些事儿想要去跟皇上禀告。”
海兰察四周看了一眼,低声说道,“你不是要把祺贵妃的话告诉给皇上吧?祺贵妃疯癫无常,她的话并不可信。”
“我怎么觉得,这祺贵妃是唯一的正常人呢?”富察傅恒给了海兰察一个笃定的眼神,勒紧缰绳疾驰朝着仪仗前方的圣驾奔袭而去。
进忠把马车窗帘别在一边,刚好露出乾隆的侧颜,顺势把最近位置让给了从马上下来的富察傅恒。
“可是有线索了?”乾隆歪在一旁的方枕上发问。
富察傅恒压低了声音,“皇上,奴才觉得此事另有蹊跷,那人不像是刺客,倒像是以身做局者。”
“哦?”乾隆来了兴致,坐正了身体,“你的意思,那人并非要刺杀朕,而是要演给朕看的?”
“那他为何要演?”
“拿命来演又值得吗?”
富察傅恒把那把短刃双手呈在马车窗口,“皇上您看,这短刃锋利异常,却在那小太监身上只留下了半寸的伤口。”
“奴才觉得,此事涉及后宫,还是要毓瑚姑姑从旁协助才好。”
进忠长叹一口气,“只是可怜了祺主儿,出来的时候好好的,回去的时候倒惹了一身骚了!”
“既得利益者才是做局者,可这件事受益最大的莫过于娴常在和她身边的小凌子了!”
乾隆盯着短刃的眼睛停住,若有所思的说道,“若娴常在做了这个局儿,目的不过就是为了复宠,朕倒不如提一提她的位分,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进忠:为啥?
富察傅恒: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