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走到平房外,从门口距离两米远的花盆底下,挖出一把钥匙。
然后手抖落掉钥匙上的泥土,插进门锁里,打开了门。
和之前住的那个地方一样,外面看着并不起眼。
但屋子里陈设简单,生活用品还算齐全。
只是像有阵子没人住,家具上,都蒙着一层薄薄的灰。
虞烟跟着进去后,关上了门。
平房里只有一个小房间,外面挂着布帘,算是遮挡。
男人眼神指了指布帘,对着虞烟示意道,“这地方我来得少,久了没打理,你先暂时将就几天。”
虞烟想起那天,他带自己去的居民楼,有些好奇地问,“这也是你的住处吗?”
男人瞬间明白过来,勾着唇角笑,“狡兔三窟嘛,干我们这行当,总不能就一个地方。”
语气很轻松,全然没了之前的紧张。
虞烟也跟着放松了些,嘴上扬起好看的弧度,轻轻地笑了笑。
在路上发现被人跟踪时,她已经明白过来,自己中了圈套。
而最可能的人,就是陆行知。
事已至此,只能选择暂时忍耐。
时间差不多到了中午,两人都有些饿了。
但这边没有食材,又不敢轻易出门,男人便自顾自去厨房泡面。
虞烟不好一直坐着,想去帮忙。
从厨房门往里走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和男人的肩膀碰到。
隔着衬衫,虞烟似乎都能感觉,他身份的燥热,很不正常。
那个瞬间,耳边传来男人嘶的一声。
虞烟停下脚步,转头望着他问,“你受伤了吗?”
可越想越觉得不对,刚刚开车是很快,可也不至于弄伤肩膀的。
男人被问得喉咙发干,但面对虞烟的关心,只好如实回答,“昨晚上回来之前,不小心破了点皮,没大碍。”
虞烟听见他的话,眉头蹙了下。
刚刚不过轻轻地碰到,就没忍住发出声音。
这样看来,绝不可能只是破皮这样的小伤。
但她没说话,只是拿起灶台上的热水壶,接了大半水之后,等着烧开。
然后细致地拆开两盒方便面包装,把开水倒了进去。
而男人见她主动,也知趣地退到厨房门外,身体侧靠着,视线跟着她的动作流转。
厨房的窗户,透进来明亮的阳光。
空气里有细小的点点浮动,飘在虞烟周围。
她皮肤很白,光亮照得更加明显。
耳边细小的绒毛,似乎都清晰可见。
看着看着,男人喉咙不自觉发紧,捂着嘴巴,咳嗽两声。
而虞烟专心泡面,毫无察觉。
两人对着坐在桌前,男人低头大口吃面。
虞烟很安静,要不是仔细听,都没有任何声音。
她嘴里嚼着,一点点慢慢吞咽。
过了片刻,听见头顶传来男人的疑问,“你为什么,从来没问过我,我到底叫什么?”
虞烟停下动作,把筷子放到一边。
然后看着男人的眼睛,反问,“不是你说的,做你们这行的,狡兔三窟,要是我问你,你会告诉我实话吗?”
她的眼睛很美。
像是一汪清泉,有澄澈的亮光,浮在幽蓝水面。
男人咽了咽嗓子,突然笑起来。
胸腔发出愉悦的笑声,动作扯得右边肩膀的伤,泛起疼来。
空气中涌动,是奇特的默契和安宁。
而此时的陆行知,人坐在澄苑的吧台,正一杯接着一杯,把冰冷的烈酒,往喉咙里灌。
手边放着一根黑色的长发,是他在被丢弃的车里,副驾驶的位置发现。
陆行知手拿着发丝举起来,仔仔细细观察。
过了片刻,才掏出手机,对着那边吩咐,“有个东西,拿去比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