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芸说话的时候，眼里都是疼惜，“她一个女孩子，要是真的遭遇了那样的事情，我实在是不忍心……”
陆行知闻言，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
他眼神暗沉，扯了扯嘴角，拒绝了方芸的提议。
“您去吧，我到楼下等您。”
方芸似乎也觉得欠妥，说道，“也是，你和虞小姐也不熟吧。虽说以后也算是一家人，可到底，她不是桑夫人生的。”
陆行知陪着方芸坐电梯，去了楼下的普通病房区。
他没出去，只目睹方芸的背影，往虞烟的病房走。
站在医院大门外，陆行知掏出一根烟，在微凉的风中点燃。
另一只手握着手机，视线落在屏幕上，和虞烟的对话框里。
往上翻了好多条，都是她自说自话。
说睡不着，说好想他，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陆行知抽了一口烟，胸腔像是被抽走所有空气，憋闷得不能呼吸。
他仰着头，看着缓缓吐出的烟雾，双眸幽深。
指尖划过虞烟的电话号码，正要拨出去。
在手指碰到屏幕的时候，又突然停顿。
没过几分钟，方芸从医院里面走出来。
陆行知摁灭烟头，眉间聚着疑惑，就听方芸有些失望地说道，“虞小姐她出院了，没见到人。”
她一边走着，一边叹气，“也不知道，她到底伤得重不重……”
陆行知没说话，只默默地跟在身后，开车把她送回了陆家。
虞烟在接受完警方询问之后，就离开了医院。
她没回住处，而是去了疗养院。
虞清莉这段时间经常发病，总是砸东西。
打了安定之后，才会安静那么一阵。
虞烟推开病房门，就看见虞清莉趴在桌子上，两手支着下巴，眼睛直直地看向窗外的世界。
看起来，像是终于正常了些。
她走过去，正准备叫一声妈的时候。
虞清莉听见动静回头，眼神呆滞地看着虞烟问，“你是谁？”
说完就歪着头，盯着她的脸看。
像是想起什么，又开始自言自语，“哦，我知道了，你是这里的工作人员，来检查的。”
虞烟笑了笑，嗯了一声。
她看着虞清莉天真的神情，问道，“那你现在听医生的话吗？有没有偷偷吃糖？”
虞清莉眉头一皱，像是被发现了秘密，双手摆了摆，“当然没有！”
然后手指挡在嘴巴前面比了比，看着虞烟笑，“你别告诉他们，被发现了可就不好了。”
虞烟忍着心酸，点了点头。
虞清莉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明明近在眼前，却又好像很远很远。
来之前想要的拥抱，最后都哽在了喉咙里。
她陪着虞清莉说了会儿话，才打车回的住处。
傍晚，虞烟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有人在敲门。
她用被子蒙住头，没打算理会。
结果声音越来越大，敲门的动作，也变成了使劲拍门。
虞烟强打起精神，走到门口。
猫眼外面，是熟悉的男人身形。
她知道，如果不回应，动静根本就不会停。
虞烟漠然地拉开门，低垂着眼睛，没看站在门外的男人。
陆行知脸上神色紧绷，额头青筋暴起，死死地盯着她。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都没说话。
半晌，还是虞烟先打破诡异的宁静，语气冷淡地问了句，“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