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叶沅底气十足道:“本官虽然未有什么建树,但也不是贪赃枉法之人,本官敢对天发誓,从未收过黄云龙一枚铜钱。”
大抵是觉得叶沅在这个破破烂烂的衙门撑不了多久,没必要来结交吧。
即便被黄云龙看不起也没什么,这等黑心烂肺的恶人,不相识也好。
“他死活,本官知道了他的所作作为,也去过被他私自封锁的背篓村,救了那里的村民……”
“知道背篓村,大人便是没说谎。”
谭夫人语气缓和。
“你们两人是如何潜入黄云龙家,杀了三十个人的?细细说来。”
“下药的是我。”
九娘道:“那日,黄云龙花了大价钱向妈妈包了我的夜……”
“不对。”
叶沅打断九娘道:“我曾暗中问过老鸨,她说那日你在风月楼接客……”
“妈妈做了假,自然不敢说。”
九娘道:“那日,我原本已经顶给了一位客人,可奈何黄云龙在溪山县的势力太大,又给了很多钱,妈妈既怕黄云龙,又贪图钱财,便让我哄着客人熄灯睡下,之后又让其他姐妹替了我伺候那位客人。”
“之后,我被马车送到了黄府。”
“当天黄云龙一家人连同管事都在家中宴饮,我趁着跳舞的时机将蒙汗药下入酒中,等他们药效发作后,我打开门,让意浓进了院。”
“三十个人,我全部没放过。”
“那些奴仆呢?”
“我以黄云龙赏赐的名义哄得他们喝下酒,他们便对我们杀人之事毫无所觉。”
九娘平静道:“头颅是我和意浓一起砍下,一起勾在铁链上的。”
“事后,你将串满头颅的铁链,从青龙湾小道拖拽去了城隍庙,将其挂在了横梁上?”
叶沅望向谭夫人。
“不错。”
“你拖着铁链出皇府的时候,老零头看到了,为何你们没有杀他灭口?”
“神明审恶,判官索命,没有旁观者,怎么行?我们要杀尽溪山县的恶人,还不能让任何人怀疑到我和九娘身上,鬼神之说是最好的解释。”
谭夫人道:“而且我们要的只是罪大恶极的人,他并非恶人,我们不能杀。”
“黄云龙的身上肯定有九娘留下的痕迹,所以你扒光了黄云龙小妾的衣裳,做出当天晚上是小妾在陪伴黄云龙对不对?”
“不错。”
谭夫人道:“我不能让九娘陷入危险。”
“你是女子,女子的体力本就不如男子,你既然已经砍下了黄云龙的头颅,为何还要费力将石磨搬过去压在黄云龙的腰上?”
“他是个黑心肝的,我要让世人看看他的脏心烂肺!”
谭夫人恶狠狠道。
叶沅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黄云龙是恶人,但谭夫人和九娘行事也确实狠毒,连他的幼子都未曾放过。
归根结底,是她们愤怒黄云龙所为却又没办法,便出此下策。
若是她能早点知道黄云龙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就会避免如今的局面?
“杀黄云龙,我们救了很多人。”
九娘坚定道:“我们不后悔。”
“周掌柜一家呢?”
这次叶沅不等她们说,便率先道:“本官知道周掌柜夫妇做生意黑心,因此你们便选中他?”
“不错。”
九娘道:“因他以芦花作棉花卖,活活冻死了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