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继王妃最熟悉的领域,便是舆论!
今日随行的那些个宫人,都是在皇城里当差的,与京城权贵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
若今天宁云逍不忍这一时之气,后面还如何让这些宫人去传“继母不慈,欺辱原配嫡出”的戏码呢?
思及于此,孤帆朝着宁云逍伸出了大拇指。
“不愧是世子。”
宁云逍刚要开口,便听见外头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立马机警地将手指抵在唇上,做出噤声的动作。
外头那人显然并不知晓自己已被发现,慢吞吞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门外,叩响了门。
“世子,睡了吗?是我。”
宁云逍一愣,显然是听出了声音的主人。
“昭华公主?”
“嗯,今日月色不错,方才寺里送了些素斋来,房间还未打理好,便放在了外头的石桌上。”
宁云逍闻言,便推门而出,瞧见已然换了身衣裳的江璃戈礼貌颔首:“多谢公主告知。”
“世子客气。”江璃戈见怪不怪,迈着步子就回到了庭院的石桌前,“出门在外,到底是多有不便。今晚世子便将就将就,一道在此用膳吧。”
“好。”
宁云逍淡淡应了声,在江璃戈对面的位置落了座,庭院里侍候的人哪个不是极有眼力的?
无需言明,便早已退得不见踪影了。
宁云逍与江璃戈对大家这份“眼力”无言以对,两两相望,皆是一副欲言又止之色。
见宁云逍如此模样,江璃戈还以为他是因为今日吃了贤太妃的闭门羹而伤怀。
也是,毕竟贤太妃在宁云逍心里是颇为敬重的长辈,可如今千里迢迢而来,却被拒之门外,便是她一个外人都觉得心塞,更何况……
如此想着,便不免想要安慰宁云逍,却在开口的瞬间听见对面那人竟是率先开了口。
“太妃娘娘定是怜惜我们一路奔波,这才让我们先行休息,公主莫要多想,早些休息。”
宁云逍这是……在安慰她?
原来,方才他的沉思并非是为贤太妃,而是不知如何开口安慰自己?
江璃戈闻言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报以灿烂的一笑,“盛武二十一年六月十八,世子第一次安慰于我,值得铭记。”
宁云逍也被江璃戈这插科打诨的回答逗得不轻,半开玩笑似的道:“得亏公主没有做女官的心思,不然咱们盛凌的史记怕是得堆满整个翰林衙门。”
江璃戈调皮地努了努嘴,“可不正是这个理儿?”
月华下,一高一矮两人坐于石凳上,一来一往地调侃着,唇角扬起的弧度似天边那轮月牙般,皎洁而美好。
树后,一抹身影将两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而后轻咳两声笑吟吟地上了前。
“世子、昭华公主,贤太妃有请。”
瞧见去而复返的钱嬷嬷,方才还在为闭门羹而相互安慰的两人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好在江璃戈脸皮厚,率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敢问嬷嬷,太妃娘娘有何指教啊?”
钱嬷嬷只笑,“世子与公主去了,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