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戈也坦诚,目光真挚地看向了顾老太君。
“圣上下旨,择定了本月初十为世子举办及冠礼,昭华想来邀请外祖母前去观礼。”
顾老太君一愣,“这是世子的意思?”
“世子并不知晓此事,我不敢告知他。我想……”江璃戈老老实实地摇摇头,说到这里眉眼微垂,无端就染上了几分悲怆,“这世间最残忍的事儿,莫过于给过一个人希望,再狠狠地打碎它。这很残忍。”
半句不带谴责,却字字都抽打在顾老太君心头,以至于她沉默了好半晌,才收拾好情绪。
“能得公主之邀,老身不胜荣幸,但两府多载恩怨想必公主并不清楚,世子的及冠礼,老身是万万去不了的。”
“为何?”
“家丑不可外扬,公主不该打听。”
虽说拒绝是江璃戈意料之中的,但听顾老太君说得如此干脆,还是激起了江璃戈怒气。
她美眸一敛,声音骤然降至冰点,字字句句生硬而愤然,带着步步紧逼的压迫感席卷而来。
“既外祖母用了‘家丑’二字,便该记得,世子是顾王妃唯一留下的血脉,也是您的家人啊!这么多年,世子……”
“你住口!”
不知江璃戈那个字刺到了顾老太君,只见她“腾”地一下起身,指着江璃戈的鼻子欲骂,可话到了嘴边,却又觉说什么都不妥当。
遂缓缓闭上双眼,颤抖着唇瓣缓缓指向门外。
“请昭华公主离开!”
江璃戈不曾想到顾老太君会被气成这样,也不敢再与顾老太君对着干,万一给老人家气出个毛病,岂不弄巧成拙了吗!
是以,江璃戈只得暂且退让,规矩行了一礼。
“既如此,您早些休息吧,明日我再来看外祖母。”
说罢,便离开了禅房。
待江璃戈离开后,顾老太君似刚打完仗的士兵,脱力地跌坐在坐榻上,痛苦道:
“薇儿,我的薇儿啊……”
顾思薇,宁云逍母亲的闺名。
……
江璃戈将正事儿办完后,便再次于兼善寺住了下来。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是江璃戈一贯秉持的优良品质,说得好听些是执着,说得难听些就是……
“脸皮厚!”松月骂道,“拒绝都不带换一句话的吗?日日就这一句,奴婢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一连被拒之门外多日的江璃戈,无奈地叹了口气。
“如今是咱们有求于人,摆正态度。”
松月心不甘情不愿地撇撇嘴,还没顶嘴,就见风泉捧着发冠缓步而来。
“公主,方才主持方丈将发冠送了过来。”
松月尽职尽责地出馊主意:“公主,明日便是世子及冠礼了,实在不行您送这个礼便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