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弦闻言也点头赞同,“的确,父亲十分注重官场上的规矩,断不会如此没有分寸。”
“那是什么让顾大人冒险,私见荆州通判?”江璃戈也回过神来,“这或许就是查明此事的关键所在!”
宁云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顾大人之所以私下面见通判,说明此事并不在他的管辖范围,亦或是,需要通判协助。”
顾望弦会意,“荆州通判乃汪罄晖,主要掌兵民、钱谷、户口、赋役、狱讼等州府公事。”
“顾大人被关押之后,汪家可有动静?”
顾望弦摇摇头,“不曾听闻。”
江璃戈闻言很是恼怒,“两人密谈,却只有一人遭殃,这位汪大人必有问题!”
宁云逍见状,神色自然地提了水壶替江璃戈添了些茶水,正在气头上的江璃戈举杯一口灌下,才觉得心头的火气消散了些。
顾望弦不由地掩唇轻笑,心里又不免有些羡慕。
盲婚哑嫁的年代,可不就是“你情我愿”四字最为动人吗?
然而,对面两人可不知顾望弦的心思,只一门心思地分析着案情。
“与通判有关,又事涉武将……怕是与兵民、钱谷之事脱不了干系。”江璃戈分析。
宁云逍点头赞同,“每年的春季正是朝廷下拨军需款的时候,事情发生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应并非偶然。”
“世子是想从军需款着手去查?”
“是。”
江璃戈的思绪也逐渐清明,“军需款属于衙门的机密之事,加之荆州又是武官当道,要查这笔账恐怕并不容易。”
顾望弦也点头。
宁云逍看向江璃戈,“查明此事,我们需要一些时间。所以,姑母清点嫁妆的时间不可太快。”
江璃戈立马就懂了宁云逍的言外之意,“此事我会想办法。”
“辛苦公主。”
好不容易理清头绪,三人又聊了些细致的问题,直到四更天几人才达成共识,结束了此番夜谈。
顾望弦率先起身向两人行了个大礼,“世子与公主此番相助之恩,望弦无以为报!”
“望弦这般客套做什么什么?”
江璃戈赶忙扶了顾望弦起身,“按理来讲,我们日后可是一家人,你也莫要唤我什么公主了,叫我璃戈便是。”
“璃者,琉璃美玉也;戈者,兵刃也。公主闺名,倒是有趣。”
说罢,顾望弦才觉这话有些不礼貌,反应过来刚要解释,就听宁云逍冷淡道:
“越是美丽的琉璃越不可脆弱无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没有锋芒徒余美丽,只会沦落为他人俎上鱼肉。公主名讳意义深远,可见南楚帝后皆是有大智慧的人。”
宁云逍话语中的维护之意,叫顾望弦有些脸红。
江璃戈却是不以为意,顾望弦自幼饱读诗书,在字眼儿上钻牛角尖倒也并不奇怪。
况且,能换得宁云逍替她说话,质疑个名字又算什么?
是以,江璃戈仍是笑眯眯地点头,捧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