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瀚狼山部落的老人说,以前草原,牛羊匮乏,白灾出现,没办法的时候,只能干那事。
但食物富足的时候,这么干的狠人是极少的,云烈算一个。
“这样打是没用的,纯叫楚人去送死而已。”矮壮的突厥千户,整了整腰间的皮带,不耐烦的说。
高个突厥人,眼神中带着杀气,阴阴的说,“就是送死,只要龙骧军出不去就行。”
“何况投石,总得打死一些,二十个换一个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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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粟关。
城门楼附近。
一块块巨石呼啸,城门楼的木头早已朽坏,虽然后营加固倒腾了一番,但此刻面对投石,建筑强度还是不够,轰然倒塌。
赵武生跟几个山兵牢牢趴在城垛后面,他们尽可能的压低身体,减少伤害。
这些防投石的城垛,后营修建的很扎实,此刻算是立了大功。
至于攻城的楚人奴隶,没有大盾,十六营的士卒是不敢冒头的。
射雕手虎视眈眈,偶尔还有飞石随机抽奖。
大盾兵虽然弄了临时支架,长矛手还算安全。
但这玩意就只有一次机会,一旦投石命中,大盾不碎也破,基本就相当于消耗品了。
赵武生摸在城垛的缝隙处,背靠城墙,青山弩上弦了一根羽箭。
城垛内侧开口角度是很大,赵武生不用冒头,就能有大约三尺的射击角度。
一根羽箭,疾驰而去。
精准的射中了一名楚人胸口,后者应身而倒。
但接下来的一幕,赵武生不禁心态崩溃。
一个半大的孩子兵,不停在倒下的楚人身上哭泣、叫喊,那一声声哀嚎,令赵武生面露痛苦。
“噗!!”
一支羽箭,从赵武生的后边射出去,精准的命中了男孩的咽喉,半大的孩子兵,死在了他父亲的身上。
此情此景,赵武生目眦欲裂,怒不可遏,回头怒斥。
“赵忠义,你特么的干啥?!”
“我特么杀敌啊!”铁脚将军赵忠义恶狠狠,拍拍赵武生的脸,冷哼道,“慈不掌兵,不行就滚回讲武堂去,当好书生。”
赵武生气的胸膛上下起伏,但内心的理智告诉他,老赵办的没有问题。
龙骧军是建安军的精华,可以说,最强战力目前是他们,小粟关决不能失误。
小粟关营地的防守压力,已经越来越大了。
很多骑一营的弩兵,到处找位置射击,补充火力。
突厥人用无赖的打法,他们利用了人丁优势,在死亡的恐惧下,楚人奴隶的基本战斗力是够的。
这几天的战损比,是五十几比一,基本都是投石跟羽箭弄死的。
即使如此夸张的胜利,对第十六营来说还是亏。
战兵损失了几百,占五千兵力的一成。
突厥人有多少奴隶?最低七八十万。
瀚狼山王帐军就带了足够的数量,足以将小粟关换成残废。
赵武生眼神中闪过异色,招呼两个山兵副将,“守好这里,小心点,别死人。”
他身手矫健,从内城墙滑下,踏步急行,一路在拥挤的帐篷间快步而过。
三步并作两步走,踏上斜坡,走过那棵满是枯枝的老榆树。
龙骧军的大纛后面,有片不大的茅屋群,那里就是旗帐地。
沙盘之上,楚兴城,马邑郡城,大奇关,童家镇,罗浮山,一目了然。
这里只有五百里范围内的城池,龙骧军也只需要考虑这个距离就行了。
楚兴城离小粟关直线距离,实际上很近,就在正北百余里外,
但被太行山脉所阻挡,必须向东绕行大奇关,随后折回来。
从小粟关到楚兴城,行军距离可能超过七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