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紧张的来回搓,随时等候队官的命令,誓要拔剑冲第一,抓贼立功。
跛脚的队官梁宽,一脸鄙夷,顺给了辅兵头盔一个巴掌。
“呱噪,你什么也没看见,继续去倒甲胄,快去。”
……
武库是城北的一间粮仓改的,最近几天才完成。
寒光闪闪的制式丈八长矛,如同丛林,数以万计。
圆盾成一捆一捆,堆的老高了。
大孝子躲在一堆铆接的大盾后面,上面的桐油都还没干。
三人先后交替通过,仓库太大了,一时不好找。
铜锣脑袋眯着眼,环视一圈。
思索了片刻,眼光瞄准了,一间有封条的小木门。
这封条有意思,不就是在告诉他,里面有好东西嘛?
“吱呀!”
陈旧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声音。
三人呆立在门口,人麻了,嘴巴能塞下鹅蛋。
一片一片。
一片一片的玄甲,就像耸立的甲兵,挂在一个个架子上,摆满了这间屋子。
“这里竟然有如此多新玄甲?”赵小乙惊讶的道。
大孝子一脸嚣张模样,敲一敲,碰一碰。
长期混迹于摸扒行列,他是很识货的。
“这该是最好的,估摸着肯定给兴哥他们用的。”李信下判断道。
“咱爹的军备还挺丰厚,不愧是我李信的老子。”
三个小将就像刘姥姥进庄园,一一观看,评头论足。
这个骑盾不错,这根长槊也不错,
这把青山弩比当初顺的那把还好。
忽然,鼻涕虫拍打李兴的肩膀。
后者顺着方向看去,不远处的架子上,横放着一杆重型兵刃。
青铜长槊!
这是突厥万户阿史那宗望的兵器,乃是大楚一位顶尖匠人的杰作。
最先是洛阳将门周氏的传家之物,此人是几十年前大楚名将。
楼烦之战后,此人不知所踪,兵器也就下落不明了。
“拿这个礼物,够份量吗?”赵小乙有些担忧的说。
“哎,真笨!”李信嚣张的鄙夷道,“这玩意就是个噱头。”
“真正靠的是四当家,他一点头,侯莫陈崇一准同意。”
鼻涕虫摸了摸脑袋,支支吾吾的道,“那咱三,这算不算走后门,进的第十七营啊。”
闻言,大脑袋眯着眼,好奇的打量身旁的大个子,惊讶的道。
“咱三个差吗?七八九品了,差不多等于宗师!去那是给侯莫陈崇雪中送炭。”
“他那狗屁空营,有咱们去,才是蓬荜生辉呢!”
“磨磨唧唧……,干活!”
……
数个时辰后,一个佝偻的半眼瞎子,哼着小曲,屁颠屁颠的来看他的小仓库。
“这封条都不贴,守卫太不上心了。”
老头巡视了一下,虽然觉得不可能有人偷,但该还得看看。
走到玄甲转角位置,发现架子上摆着三套旧扎甲,玄甲不翼而飞。
半眼瞎子,摇着头,嘴角笑了笑,嘀嘀咕咕的,去了一间工作室。
“老子不着调,儿子更不着调,哎……”
建安军的斥候是很强的,仓库任何风吹草动,铁坨子都会知道。
既然没人报失窃,那就是肯定是自家人偷的。
谁有这胆子?答案呼之欲出。
片刻之后,他拿着羊毛笔,沾点墨水,在账册上改动。
“玄甲报废三套。”
“青铜长槊……下落不明?这样不太好。”
“物归原主,为营兵周言家传,嘿嘿……老夫真乃平帐天才!”
随后,哼着小曲,拿起两张封条,又把仓库门关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