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内阁的四位大学士准备商议解决方案时,司礼监首席秉笔太监张鲸,走进内阁值房。
“张公公。”内阁四人向张鲸见礼。
“申阁老,几位阁老。”张鲸拱手还礼。
“张公公请坐,”张学颜将张鲸让下,接着对着房外又喊,“上茶。”
张鲸坐下身子,“福建的奏报,几位阁老想必都知道了。”
“一个正七品的海防推官,一个正九品的督饷主簿,一个正九品的船政主簿,还有饷吏、书吏和官兵,全都死于倭寇手中。”
“皇上听闻,龙颜大怒。”
“咱家也是奉皇上之命前来,看看四位阁老有什么善后方法。”
申时行听得出张鲸有兴师问罪的意思,立刻回道:“倭寇杀官放火,着实可恨。”
“内阁初步拟定,将福建巡抚周采撤职查办,夺福建总兵陈璘右都督,贬为都督同知,责令其清剿倭寇,戴罪立功。”
“死难的官吏和士兵,按例抚恤。逃兵,按例处罚。”
“吏部重新选派福宁州海防馆的官吏,并从他地重新抽调精兵,充作护卫官兵。”
申时行是内阁首辅,处置这点情况,还是信手拈来的。
张鲸见申时行说的确实周全,也不好过于为难,“申阁老说的,确实妥当。”
“只是这福建巡抚周采撤职查办,谁当接任福建巡抚呢?”
申时行很聪明,这话他没有接,“巡抚选派,当由皇上圣断,非吾等臣子可以妄言。”
“那申阁老就写个奏章,咱家也好呈报给皇上。”
“这是应该,这是应该。”申时行开始动笔。
申时行是老官僚了,又是状元出身,写个奏章根本就不费事。
很快,奏章写完,待墨迹干涸,申时行将其递给张鲸。
“有劳张公公转呈皇上。”
张鲸拿过奏章,“申阁老客气。”
回到乾清宫,张鲸将奏章呈给朱翊钧,“皇爷,这是申阁老的奏章。”
朱翊钧接过奏章,仔细扫量一遍,而后放到书案上。
“内阁今晚轮到谁值夜?”
自从有了上次的教训后,张鲸对于各种细节都下了功夫,没有想,就回了话。
“回禀皇爷,今晚应该是轮到申阁老在内阁值夜。”
“晚膳过后,召申阁老来乾清宫议事。”
“奴婢明白。”
晚膳后,内阁值房外亮起两盏灯笼。
接着,两盏灯笼分左右立在内阁值房两旁。
内阁中的人明白,这是皇帝派人来。
司礼监首席秉笔太监张鲸,自两盏灯笼中缓步走进内阁值房。
内阁值房中,大学士还是有四位。
因为福宁州倭寇的事,太过瓜田李下,皇帝看过申时行的奏章后,又没有任何旨意。
内阁的四位大学士,谁也没敢离开,连晚饭都是在内阁中吃的,以备随时等候皇帝传召。
“张公公,可是皇上有旨意?”申时行问道。
“皇上召申阁老去乾清宫议事。”
申时行神色一紧,皇帝年轻气盛,亲政之后又有缅甸之胜,权威愈盛。
这次吏部前脚派去官员,后脚就被倭寇杀害,不知道这位年轻的帝王会怎么想,更不知道会怎么做。
申时行一路上都在思索皇帝可能的问话,不知不觉,已然来到乾清宫。
“参见皇上。”
“申阁老不必多礼,赐座。”
“谢皇上。”申时行小心翼翼的坐下小半个屁股。
“申阁老的奏章,朕看过了。福宁州海防馆的一应官吏,吏部要尽快选派。”
申时行立刻回,“臣下去就催促吏部。”
“福宁州海防馆的官兵,遇到倭寇竟然有望风而逃的,属实可恨,按军法处置即可,不必再提。”
“申阁老在奏章中提议,抽调山东的都司的官兵,充作海防馆的护卫官兵。”
申时行一听就明白了,皇帝不想用山东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