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袁臬台,按照行程,此时本官应当巡按严州府,只是途中有百姓诉冤,故临时改道,来了处州府。”
“不知处州的百姓是遇到了什么样的冤屈,竟然使得卫按院不惜改变行程?”
袁汝清不冷不热,他也不可能有好态度。
先不说这个巡按御史来的这么凑巧,单说有百姓处州府百姓跑到严州府找巡按御史喊冤,那他袁汝清这个浙江按察使,而且他本人还就身在处州府,这无异于被人抽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巡按御史没有在意袁汝清的态度,“据拦路的百姓诉说,他们是丽水银矿里矿工的家属,他们的家人被官府无故抓走。”
袁汝清毕竟是正三品的按察使,该懂为官之道还是懂的,虽不明白这巡按御史究竟是人是鬼,但涉及到的公事,还是不能推脱。
“官府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抓人。”
“丽水银矿本就属官营,之前一直封禁,自朝廷颁下诏命,统合天下矿产后,丽水银矿才再次重新开采。”
“只是那些矿工无端生事,屡屡搅闹府衙。本着以民为本,处州府衙并未为难,只是派人劝阻。”
“可这些矿工却以为官府软弱可欺,屡教不改,出于无奈,处州府衙才捉拿首犯。”
“只是,抓捕过程中受到其他矿工阻挠,处州府衙无力处置,这才请温处兵备道派兵协助。”
“案卷就在处州府衙中,卫按院可以随时调阅。”
“这其中会不会存在什么误会?”这巡按御史试探性的问道。
袁汝清当然不可能承认,“官府办案自有规矩,怎么会凭空诬陷百姓清白?”
“相关案卷就在府衙,卫按院若是心存疑虑,可以前去调阅。”
这巡按御史也不傻,既然人家都已经把案卷做好了,那再去查阅案卷,还能查出什么来。
“那人犯呢?”
“就关押在处州府衙的大牢中,若是卫按院有需要,想要传讯人犯,本官立即安排。”
“老爷!”人群中的一个男子突然跪倒在地上。
“御史老爷,草民的哥哥向来本分,可就是被他们无缘无故的抓进大牢。”
“御史老爷,您可要为草民做主呐。”
“就是你有冤屈?”袁汝清盯着跪在地上的那喊冤之人。
本来民就怕官,袁汝清这么冷冷的一问,这人被吓了一哆嗦。
袁汝清没有在意那人的反应,他也用不着在意,“本官是浙江按察使,主管浙江刑名。这位是浙江巡按御史,想必你早就认识了。”
“有什么冤屈,尽管说来。有本官和卫按院在,若是你真的有冤屈,定为你申冤做主。”
这巡按御史听着这话,觉得有点刺挠。什么叫他早就认识我了,难不成我是故意找你们的麻烦不成。
可这种场合,也不好发脾气,只能不去计较。
“没听到袁臬台的话,有什么冤屈尽管说来,我们一定为你做主。”
跪在地上那人这才缓过精神,“是。”
“草民名叫范五,草民的哥哥叫范四,被府衙的人平白无故的抓走了。”
“草民……”
“等等。”袁汝清打断了范五的话。
“你说你叫范五?”
“回老爷,草民确实叫范五。”
“据处州府衙的人说,他们去丽水银矿抓闹事头目范四时,他的弟弟范五带人阻挠。后来是请温州兵备道的兵马协助后,才得以成功抓捕。”
“而这个对抗官府,心怀不轨的范五仗着熟悉地形,逃之夭夭。”
“没想到你竟借卫按院慈悲之心,混淆视听,污蔑官府,行不轨之事。”
“来人,先把这个范五拿了,再谈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