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台,现如今李成梁兵临城下,你想死不要紧,难道你想让古勒寨这几千人都陪着你一块送死吗!”
阿台厉声道:“我古勒寨的女真人都是勇士,都是堂堂正正的人,没有怕死的!”
觉昌安听出来阿台这是又在拐弯抹角的说自己,火气就更大了。
“阿台,你死了不要紧,你整个古勒寨的人都死了,也不要紧。可我的孙女就在古勒寨里,我不能看着她陪你送死!”
阿台不甘示弱,“我的夫人,我自己会保护好,不用你操心!”
“你,你,你,你你你!”觉昌安被气的不轻。
“我怎么也算是你的长辈,你竟然对我这么说话,真是目无尊卑!”
阿台不屑一顾,“尊卑长序,那是汉人的虚假说辞,我们女真男儿,只讲究实力!”
觉昌安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气死我了。”
“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
古勒寨外,李成梁依旧在外面等着,没有丝毫着急的样子。
而塔克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没办法,进古勒寨的觉昌安,那是亲爹。
这亲爹再不是玩意,那也比没有强呀。
而对于这个阿台,塔克世也了解一些,脾气上来了,那是六亲不认,塔克世是真怕自己的亲爹觉昌安出点什么事。
尼堪外兰一看觉昌安进去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有出来,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他走到李成梁的马前,“宁远伯,觉昌安进去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出来,会不会他和阿台勾结到了一起,毕竟阿台可是觉昌安的孙女婿。”
“亲不亲,三分近,他们祖孙二人难免勾搭到一起。”
塔克世一听就急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也来到李成梁的马前,“宁远伯,我父亲对大明忠心耿耿,绝对是大明的忠臣。”
“不仅如此,家父还经常教育小人和小人的儿子努尔哈赤,教育我们要忠君报国。”
“我们建州左卫世受国恩,祖祖辈辈都是大明的臣子,子子孙孙都是大明的忠臣,是绝对不会背叛大明的。”
“还请宁远伯明鉴,切不可听信小人的谗言。”
尼堪外兰眼皮一挑,看向塔克世,“阿台是觉昌安的孙女婿,也是你塔克世的侄女婿,亲不亲,三分近。”
“要是觉昌安真的与阿台互相勾结,你塔克世作为觉昌安的儿子,自然是要为他辩解。”
塔克世了解李成梁的脾气,因为李成梁是辽东的天,不了解他的脾气,能行吗。
塔克世生怕李成梁耳朵一歪歪,听信尼堪外兰的话,所以扑通一声,就跪倒了。
跪倒的时候,塔克世也没有丝毫的心理压力,因为,都跪习惯了。
“宁远伯,切勿听信小人谗言,我建州左卫,绝对是大明的忠臣。”
尼堪外兰不依不饶的说道:“你说你们是大明的忠臣,那阿台之前也说自己是大明的忠臣,如今不是照样造反了吗?”
“话说的好听,你怎么证明?”
塔克世没有理会尼堪外兰,而是继续跪倒在的马前,“宁远伯,为了证明我建州女真的忠心,小人愿意进入古勒寨,一来劝降阿台,二来家父年迈,小人怕他出现危险。”
李成梁低头看向跪倒在地的塔克世,“没想到你还是个孝子呢。”
“孝子好啊,伏惟圣朝以孝治天下。”
“本爵就喜欢你这样的孝子。”
“起来,进古勒寨去找你的父亲吧。”
“多谢宁远伯。”塔克世起身进了古勒寨。
一旁的尼堪外兰听着李成梁的话,悟出来其中不同寻常的意思。
尼堪外兰自幼向往大明,熟读史书典籍。
伏惟圣朝以孝治天下,这是晋朝李密《陈情表》里的话呀,这是在骂人呢。
宁远伯把这话用在了塔克世身上,这小子,怕是要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