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现在是火气上涌,谁来都要找骂。
“皇帝,你来的正好,这是冷宫的赵氏写的告密信。她曾经不经意听到贤妃与婢女说起贤妃落胎一事,原来,贤妃那一胎本就保不住,她故意来哀家面前闹了一通,惹哀家斥责她,她就顺势撞墙落胎,好推在哀家身上。真是为了栽赃哀家,煞费苦心呐!”
太后说完,看向陶顔言:“赵氏还在信中揭露,她在御花园偷听到贤妃与婢女的谈话,说起陶昭仪以落胎一事要挟贤妃,可见,陶昭仪早就知道内情,却始终隐瞒不报!”
太后将信件递给皇帝。
贺临璋皱着眉头接过,仔细看了看,才将信递给陶顔言:“信上说的,可是事实?你当真知晓?”
陶顔言接过信,一目十行地看完,刚想解释,就听宫人来报,说是贤妃到了。
太后气得扭过头懒得看,贺临璋宣了人进来,脸上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臣妾参见太后,参见陛下。”虽然贵妃的位份在贤妃之上,但贤妃却没有向她问好。
“起身吧。今日召你过来,主要是要询问你当初小产一事。”贺临璋开门见山问道。
贤妃心里一惊,看向一边站着的陶颜言,眼睛里泪水已经在打转:“臣妾不知,陛下具体是要问什么?一提起当初没保住孩子,臣妾这心里就……万般难过。”
陶颜言对贤妃这收放自如的眼泪是真的服气,她竟然能在短短几秒内如泣如诉、欲语泪先流,这么懂控制眼泪,若穿越到现代,一定能凭演技做个实力派明星。
“朕且问你,你的那一胎是不是原本就保不住你说实话,不要欺瞒朕。”贺临璋直视贤妃的眼睛问道。
贤妃又看了一眼陶颜言,眼睛里带着怒意:“臣妾,臣妾身子本就不好,胎儿……胎儿开始是健康的。后来不知怎么,就……陛下,臣妾有罪,臣妾没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贤妃眼泪已经流下来,一副失去孩子的悲戚样。
贺临璋有些不忍心继续问,太后白他一眼,开口道:“贤妃,你自己保不住胎,却算计到哀家身上,竟然故意在哀家面前闹事,把落胎一事栽赃到哀家身上,引起哀家与陛下的嫌隙,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贤妃跪地:“臣妾,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也不知道胎儿会保不住……”
“哼,到这时候了你还狡辩!来人,去传李太医。”太后是真的怒了,这几年跟儿子的关系跌入冰点,全拜这白莲花所赐,她这次无论如何也要让儿子看清这朵白莲的真面目。
贤妃一见大势已去,便只好求饶道:“求太后宽恕臣妾,臣妾知道错了!陛下,陛下帮臣妾求求情吧,臣妾身子弱保不住孩子,又害怕陛下厌弃臣妾,才……才出此下策,臣妾是一时糊涂。”
太后听闻,大大白了她一眼:“一时糊涂?哀家看你是处心积虑!心思如此不堪,怎配位居正一品贤妃之位?皇帝,她欺君、不敬哀家,你说她该如何处置?”
贺临璋看了看跪地哭泣的贤妃,这次是真的没有理由再站在她一边偏帮她了,于是道:“贤妃有错自然当罚,那就降位为丽妃,罚俸半年。”
“呵。皇帝,你这处罚是不是太轻了些?她之前就是正二品妃,你这处罚相当于没有处罚啊?”太后可不是好糊弄的,立即质问皇帝道。
贺临璋无奈道:“那按母后的意思呢?”
太后睨了一眼贤妃:“降为昭仪,罚俸一年。”
贤妃不可思议的看看太后,又看向陶顔言:“臣妾谢太后、谢陛下宽恕。但是,陶昭仪之前一直以臣妾落胎之事要挟,现在又告密,臣妾恳请太后惩处她。”
陶顔言:“……”
她看向太后:“臣妾确实凭借猜测,知晓了贤妃落胎一事的真相。贤妃多次与臣妾为难,臣妾都是用这个把柄让她退却。贤妃所说的臣妾要挟,纯属无稽之谈。至于告密,臣妾若是想说出来,早就说了,还不至于等到现在。”
贤妃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不是你说出去的?”
陶顔言只好将赵氏的信递给了贤妃:“你自己不小心,怪不得别人。”
贤妃接过信看到上面的内容,整个人如遭雷劈。她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样一个被贬入冷宫,毫不起眼的人抖落了自己的秘密。
“赵氏鱼死网破,也是拜你所赐。”陶顔言冷冷道:“你若没有派人毒哑她,她也不至于要告发你。”
“我没有!下毒的事情与我无关!”贤妃咬死不认,慌忙看向皇帝。
贺临璋挪开了眼,对贤妃的信任降到了最低点。
这个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子,嘴上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他现在真是无法分辨了,对她的情谊也在一点点消散。
“有没有你心知肚明。好了,哀家听说陛下之前罚你禁足,那就先回你的长信宫吧,哀家不想再看见你。”太后冷声撵人,贤妃自知不受太后待见,便只好告退。
等碍眼的人走了,太后才瞪了一眼陶顔言:“轮到你了。你是怎么想的,为何知情不报?”
太后其实也知道自己与贤妃的胎并无关联,所以一直都比较硬气,但是知道陶顔言知情不报,没有给自己洗清冤屈,是真的心寒,枉费自己关照她,疼爱她,是真的被伤了心。
陶顔言看了一眼皇帝,委屈道:“臣妾一开始知道的时候,是想跟陛下说的。但是那段日子,陛下因为丽妃没了孩子,郁郁寡欢,陛下爱重丽妃,自然也疼爱丽妃的孩子,臣妾不忍心让陛下知道真相,担心陛下承受不住所爱之人的欺瞒,承受不住所爱之人处处玩心眼,跟自己的母亲过不去。”
陶顔言又看了一眼太后,更委屈道:“臣妾最对不住的就是太后,太后待我真的如亲生母亲一般,去行宫过冬也记得带着我,什么好东西都想着我,越跟太后接近,我的心就越煎熬。太后,若您不原谅我,那我……怎么办啊,都无顔见太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