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颜言坐着轿辇来到长春宫,就见舒妃和赵才人都在。
这二人都是当初与她一起陪伴皇帝南巡的人,陶颜言挑了挑眉,给太后请安。
“陶婕妤,赵才人说,你在进宫之前,就与雍王认识”
陶颜言点头:“是,之前进京选秀,路上恰好遇到雍王落水,臣妾就救了他,算是认识了吧。不知,有什么问题?”陶颜言很大方,丝毫没有隐瞒。
赵才人道:“陶婕妤难道不知,男女都落水了便失了清白,你怎么还能进京选秀呢?”
陶颜言看着她:“那,依赵才人的意思,我没有选秀的资格,可现在我已经是婕妤,是要请陛下把我打发出宫去,贬为庶人,是吗”
赵才人一噎,道:“你失了清白,还来做陛下的妃嫔,犯了欺君之罪,理当……理当按欺君处理。”
陶颜言头一歪,疑惑道:“原来打发出宫还不够,还得治罪啊?这,我可太亏了,早知道就不救雍王了。”
刚走到门口的雍王:“……”
扎心了!
雍王踱步进来,先给太后请安,继而道:“不知本王哪里得罪了赵才人,不然赵才人为何不希望陶婕妤救本王一命”
赵才人急忙解释:“不是不是,臣妾不是不希望王爷被救,臣妾只是觉得……觉得陶婕妤她救人之后,不应再进宫选秀,欺瞒陛下。”
雍王看向太后:“太后,儿臣这一命是陶婕妤救的,陶婕妤不求回报,儿臣感念在心。儿臣实在不明白,赵才人今日拿这件事出来指责陶婕妤是何目的,是往陶婕妤身上泼脏水,还是想害儿臣。儿臣实在惶恐。”
赵才人慌道:“我,我没有泼脏水,实在是雍王你和陶婕妤一同落水了,你们,你们就该当初在一起才是……”
“住口!”太后一声怒斥。
“烂心肝的糊涂东西,陶婕妤救了哀家的皇儿,原本是好事,你这狭隘之人,竟然思想如此龌龊,把好事说成脏事,诬赖陶婕妤的善心,还污蔑他们二人的关系,来人,掌嘴二十,狠狠地打!”
秦公公给一个身板壮硕的嬷嬷使了个眼色,那嬷嬷上前,朝着赵才人漂亮的小脸就扇过去。
“啪啪啪啪”,二十巴掌下去,整个大殿都只听见清脆的巴掌声和赵才人求饶的哭声。
舒妃的手收在袖子里,死死捏紧。
等打完,赵才人早已看不出原来的精致模样,整张脸肿成了猪头,嘴角还渗出了血迹。
她艰难地爬到舒妃脚边,抱住舒妃的脚:“苏妃量量,求里救救偶。”
舒妃一脚把她的手踢开:“你说有事情要向太后禀报,本宫才带你来的,没想到你说的竟然是陶婕妤与雍王有染的事!哼,若是早知道,本宫才不会当这个坏人,带你来得罪人呢!”
陶顔言冷笑道:“请舒妃娘娘慎言,什么叫我与雍王有染?染了什么?舒妃娘娘也是大家闺秀出身,不会不知道这两个字的含义吧?在太后面前胡说八道,可是要被打耳光的。”
太后也瞪了舒妃一眼。
舒妃急忙道:“是臣妾说的不严谨。陶婕妤只是跳下水救起落水的雍王,这……放在一些地方,确实是……呵呵,是要成亲才能保住双方的名声的。”
陶顔言看了她一眼:“原来舒妃娘娘也是这样的想法,不过当初事发突然,我一心就想着救人,全然忘记了自己救人之后还能嫁给那个人。哎呀,我怎么那么心大呢,早知道还有这操作,那我……”
“那你什么?”太后嗔她一眼:“做事情大大咧咧的,不管不顾就去做,被有心人抓了把柄都不知道。”
说完,又嗔了一眼雍王:“还有你,小时候就叫你多学学浮水,你总不听,看吧,差点害得陶婕妤有口说不清。”
太后一人说了一句,又朝舒妃道:“你呀,怀着孩子呢,大雪天的不在宫里养胎,偏要带个黑心肝的大年初一来哀家这里闹,惹得哀家不悦。”
舒妃起身要跪,被拦住了。
“罢了,你既然之前不知,那也不能怪你。不过,赵才人诬告他人,心思恶毒,贬为良仪,禁足三个月,罚俸半年。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若让哀家再从哪里听到什么有关于雍王和陶婕妤的风言风语,那哀家就唯舒妃和赵良仪你们二人是问。”
舒妃掩下心中的不甘,低眉顺眼道:“是,臣妾之前不知,以后定不会再提此事。”
赵良仪整个人就像是傻了一样,根本意料不到事情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明明舒妃之前说,太后一定会惩罚陶婕妤的啊!
等舒妃告退之后,赵良仪也被两个宫女架着送出去,脚步踉跄。
太后叹了一口气,看了看眼前的二人,对雍王道:“庭晔,当初你不知陶婕妤的身份,想要找她报恩,哀家不管。但如今她跟你皇兄感情好着呢,不该想的就别想了,好好陪你家王妃才是。”
见太后说得如此直白,雍王只好道:“太后,自从儿臣知道陶婕妤的身份和她对皇兄的心意之后,儿臣真的已经放下了,还请太后不要误会。”
太后心想,你从一进来就盯着人家看了好几眼,你以为哀家是瞎的啊?
不过既然雍王说已经放下了,太后自然不会多追究。
“好了,那两个嚼舌根的你们无需理会,以后叔嫂相处即可。对了,早上被这两个糊涂东西气得没吃早膳,陶婕妤你去煮点馄饨吧,哀家饿了。”
陶婕妤笑道:“是,冬笋鲜肉馅儿的可以吗?这时节正是吃冬笋的时候。”
太后点头,看了一眼雍王:“雍王不爱吃葱花,他的那一碗不用放葱。”
陶颜言记下,便起身去了后厨,雍王看着她的背影,一回头就被太后抓个正着,找补道:“儿臣,儿臣不是看她。”
此地无银三百两,雍王被自己蠢哭了。
太后白他一眼:“得了,你自小一说谎,就高低眉,哀家看着你长大岂会不知。”
说完,又语重心长道:“你与她无缘,她对你无意,放下吧!”
雍王自嘲一笑,自己的运气到底还是比皇兄差了些。帝位如此,想要的人,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