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朱锦佑又被太后招进宫。
原来北静王回来,想和太后说说小女花姝晴的婚事。
朱锦佑全程微笑,看来,没有绝对的权威时,即便是王爷,婚姻也容不得自己做主。
最终,他妥协。
“听闻召唤神龙的夏姑娘说,下个月九日午时,便是神龙再现的日子,那日后,我宁王府定会三书六礼迎娶小郡主。”
北静王听后,甚是高兴。
太后笑得更是意味深长,连连称赞道:“吾儿长大了,不会让哀家操心了。”
朱锦佑心口大石头轻轻落地,不知道这夏姑娘算的准不准,不过不管准不准,太后都会行动的吧?
好在,花姝晴要随她父亲回北静王府居住,洛珘姑娘应该也能回来住了。
待北静王离开后,太后见朱锦佑的心情似乎好了些,笑着道:“看来佑儿是真正不喜欢小郡主了?”
朱锦佑并未直接回答,只将话题转到几位嬷嬷身上。
“我会让几位嬷嬷好生教导教导小郡主规矩。”
“说的也是,小郡主自小娇生惯养,不懂规矩着实是需要教教,不像某位姑娘,从宫里出来的,起码的规矩还是有的。”
朱锦佑整个人懵怔。
原来太后都知道,那到底清楚到哪一步了?
“孩儿不懂母后说的什么?”
“佑儿,母亲也不是非要为难你,只是这洛珘姑娘张嬷嬷看着眼熟,说是在宫里见过,所以才叫人去打听了下来路。结果,你知道嬷嬷打听到了什么?”
朱锦佑内心汹涌,表面却佯装风轻云淡。
“母后的意思是,洛珘姑娘是从宫里逃出去的?”
“莫非佑儿真的不知?”
朱锦佑左右为难,见太后用看似温和的眸光盯着他不语,忍了许久才轻叹一声道:
“洛珘姑娘着实和我说过她是逃出宫的宫女,只是孩儿怕太后知道不高兴,这逃出的宫女向来是死罪一条,所以孩儿才替她隐瞒的。”
“哦,看来孩儿不是稀里糊涂的才好。母后知道你聪慧善良,不会被她人随意欺瞒,是母后过分担心你了。”
她抿了口茶,轻叹口气,继续说道,
“看来佑儿是真心喜欢这个洛珘姑娘,若是你娶了小郡主后,过些日子再纳她做个妾室,也算给她一个名分了。”
“孩儿知道。”
话都说到如此地步,朱锦佑也不想再辩驳,前些日子还说让洛珘姑娘做个侧妃,现在知道她是宫里逃出去的,马上降为妾室,不知道洛珘姑娘听后会如何想?
真是棘手。
他正准备离开时,太后却提醒他一嘴:“听闻这洛珘姑娘是皇后身前的小宫女,当时由宫里专门管事的公公招进宫的。张嬷嬷打听到的是,原来想招入宫的姑娘跳河自尽了,正巧路上遇到一个逃难的姑娘才顶用了那位姑娘的身份,这事儿,你可知晓?”
“孩儿查过她的身份,洛珘是她的真名。”
“她从前的名,可不是什么秦珞珘。她叫赫连娜泠,是外族人姓氏。”
朱锦佑:……
难道她从未说过真话吗?可她会西南百濮方言确实不像假的,只是赫连这个姓氏,更像是西北游牧民族姓氏。
“佑儿,母后知道你是真心喜欢这个姑娘,可是喜欢的前提是,她应该也是一心一意待你才好,不允许一丝丝欺骗,不允许利用你的身份为她自个儿谋取任何利益,一个女子,太多心思总不是太好。”
“是,孩儿知道。”
朱锦佑说不出自己的心情如何,原本与她约定的婚事不过是互相利用的权宜之计,按理说听到这些并不会多难受。而今,他发现原来自己连她真正是谁都不太清楚,何来利用?不过全是欺骗罢了!
说来好笑,她的身份太多,恐怕连她自个儿都不知道自个儿是谁了,所以,她每说一句谎言才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朱锦佑一路失魂落魄,都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出这慈福殿,又如何走出皇宫如何回到王府的……
他只记得,路上的树和花草,被强烈的阳光晒得没了一丝丝生气,每个人的脸上,都沾染了诡异的冷漠。
夏凉每日吃饱喝足,便是躺着发呆。
她怎么也想不到,叫叶雯蜓的姑娘会亲自找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