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仁基看躲不过去了,便上前一步拱手道:“太子殿下,臣今日来是想请问犬子如何得罪太子殿下了?为何要将他抓来东宫?”
此话一出,魏征和裴寂也没心情研究摇椅了,在李承乾和郑仁基身上来回看。
昨日发生在东市的事情他们略有耳闻,可是具体事情还没来得及调查。
这不,魏征今日受李世民的点拨便来了东宫,一是想看看李承乾到底在干什么,二就是为了郑敞的事情过来听听李承乾想怎么办。
只是来得及询问,郑仁基已经开口了。
李承乾听见这话,右侧的嘴角勾了勾,一副长安大街痞子样。
“郑府尹,按唐律在东市捣乱是不是杖刑?”
“是。”郑仁基咬了咬牙点头:“按大唐律,东市捣乱者杖刑四十。”
杖刑总比一直被关在东宫好,才二十杖刑,并不会伤筋动骨,想必那些执行杖刑的人也会看在郑家的面子上打的轻一点。
得罪郑家一点好处没有。
“大唐律还有一条就是赎铜对吧?”李承乾继续笑吟吟的问道。
笑声中带着一丝丝不寒而栗。
让听见这话的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主要是一个九岁的孩子,发出如此笑声,有些恐怖。
郑仁基心中松了口气,最起码太子不是什么都不懂,还知道大唐律。紧接着他硬起头皮道:“是。”
“好。”
李承乾很满意郑仁基的回答,起身走到对方面前继续道:“荥阳郑氏家大业大,我们不拐弯抹角,郑府尹虽为郑家长安主事,但不是郑家家主,恐怕很多东西你做不了主。”
顿了顿,李承乾脸上露出了诡异之色:“既然如此,那么孤也不为难于郑府尹,打孩子肯定是不能打,杖刑容易伤身,孤想到了另一种惩罚方式,就是不知道郑府尹能否接受了。”
郑仁基一愣,完全没想到李承乾会不按套路出牌。
赎铜的话,顶多花个几贯钱,可听李承乾的意思好像几贯钱都不行,要郑家家主同意,那不得是一笔不菲的赎金?
如果是这样扯皮,还不如听听李承乾另外一种惩罚方式,反正听听也不吃亏。
“不知太子殿下所说的惩罚方式是什么?”
此时魏征和裴寂也古怪的看着李承乾,甚至面前这位太子殿下诡计多端,真不知道他又会想出什么特别的办法。
李承乾故作沉思片刻,忽然睁大了眼道:“扫大街怎么样?”
“扫大街?”魏征、裴寂、郑仁基异口同声惊呼一声。
这算什么?
在唐朝完全没有这个职业,所以他们很不理解。
古人都是自扫门前雪。
像裴寂这样的府邸,都是有仆人的。
每天仆人打扫院子,最多是把府门前的一块地扫干净,也就是形成了自扫门前雪的这句话。
李承乾点点头,不以为然道:“孤发现东市和西市来往人多,街上时不时会丢些东西,时间久而久之便会形成一股怪味。”
这一点,魏征深以为然的点头同意。
虽然现在身为仆射,可魏征没有忘记谏议大夫的职责,那就是天天上街去看看,有什么事情发生,以便能够第一时间知道。
这就是孤臣的坏处,什么都需要自己发现,朝堂上也没有几个朋友。
可郑仁基却傻眼了,堂堂荥阳郑氏的子孙去扫大街?而且还是东市西市每日人流最繁华的地方。
开什么玩笑?
李承乾没有去看郑仁基的黑脸,而是自顾自的说道:“孤打算上书陛下,为了长安城的干净繁荣,体现我大唐礼仪之邦的风范,让长安大牢里的那些较轻犯人实行劳动改造。”
劳动改造一词,让魏征和裴寂一愣。
从未听过。
“其实也就是很简单,让他们用劳动换刑期,以后长安城随处可见的脏东西便有他们清理。养着这些犯人总要干点活,不能白吃白喝吧?”李承乾越说越起劲,最后还嘿嘿笑道:“如果干得好可以减免部分刑期,毕竟朝廷也穷啊,雇人扫大街,长安城如此之大肯定是不行,但是犯人去扫大街不需要月俸,而且还能够鼓励他们做一个好人。”
“孤相信,整个长安城的百姓,乃至大唐的百姓都会同意的。”
郑仁基听不下去了,这太子殿下出的是什么馊主意。
“太子殿下,此事万万不可,犯人生性残暴,如果全部安排去长安大街,长安百姓恐怕都不敢出门,容易引起恐慌啊。”
此话也有理,让魏征和裴寂都拧紧了眉开始思考。
而李承乾是谁?
怎么可能被郑仁基这种颠倒黑白的话说服。
他脸色微微一沉,皱眉道:“郑府尹,你身为京兆府尹,难道不知道犯人也是大唐的人吗?犯了一点错,就要定罪人家一辈子,不允许别人改过自新吗?”
“我”郑仁基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反驳。
李承乾继续铿锵有力的说道:“孤已经说了,是较轻的犯人,小偷小摸的犯人为什么不给人家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也是向大唐百姓证明,我们大唐律法是有人情味的,让这些犯人可以为大唐出力,为百姓谋福利。”
“不然的话,东市西市那股难闻的气味,郑府尹你来解决如何?反正京兆尹本来就是负责长安城治安,现在孤怀疑那些气味有毒,京兆尹你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