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想了又想,能让自己右眼皮直跳的,只有裴寂庄子上的东西了。
今日把低价的纸投放到了市场上,五姓七望也不是傻子,说不准已经有人察觉了事情不对,肯定会想到这些东西来源估计就是裴寂的庄子。
所以,今晚肯定有人会去裴寂的庄子上一探究竟。
要是被发现这个秘密,李承乾后面一系列的计划都会被打乱。他还不想这么早的暴露在世家面前,能捂多久就捂多久。
拖延时间,给自己的计划争取时间。
最起码在李靖拿下林邑之前,绝对不能让世家发现。
裴寂很快就来到了东宫。
一接到李承乾的信,裴寂就立马出发了,心中猜测估计是今日纸张的事情。
只是一想到纸张的事情,裴寂满脸都是叹息之色。
“拜见太子殿下。”裴寂面对李承乾拱了拱手。
李承乾跪坐在蒲团上微微颔首道:“裴司空,今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忘记和孤说了。”
一旦李承乾用‘孤’这个称呼,肯定是在正式场合。
面对长辈或者亲切的人,李承乾几乎都是自称‘我’。
裴寂也听出来李承乾的语气有些不对,抬头浑浊的老眼中也是非常复杂。
“太子殿下,老臣有愧太子殿下所托。”
“嗯?”
李承乾听这话就感觉不对了,蹙起了自己的小眉头问道:“裴司空发生了何事,细细说来。”
没有刚才那么凌厉的语气。
手上能用的人不多,而且李承乾不是那种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人。
既然选择了裴寂,那就要信任。
要是没有特别的情况,裴寂不至于说出这番话来。
裴寂微微点了点头,把今日的事情详细的告诉了李承乾。
“太子殿下,本来我们在西市和东市各开了一间铺子,铺子并不是老夫名下。可刚开业,我们把纸张的价格卖到了三文钱,相对于世家他们便宜了足足五倍有余。”
“刚开始吸引了不少的学子过来,可就在学子准备购买的时候,竟然有几个人冲到铺子里又是打砸又是威胁。老夫听闻此事,就让长子裴律师前去处理。”
“不料不料”裴寂说话的声音都哽咽了:“不料吾儿竟然被打成了重伤,老夫一直守着,直到太子殿下传唤才过来。”
“至于两间铺子的事情,老夫也没空闲时间去调查,不过据家仆汇报说是长安城的恶霸所为。”
李承乾越听越震惊。
东西两市,竟然还有恶霸?
最主要的是恶霸竟敢对裴律师动手,要知道裴律师可是驸马,而且还是司空的儿子。
不对,这件事透着不对劲。
恶霸怎么可能会对驸马动手,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指使之人要么和裴寂有仇,要么就是铺子的问题。
李承乾很快就想到了,自己卖出去的纸可能是触碰到了某些人的利益。
而触碰哪些人的利益,基本上就不用说了。
砰!
李承乾气愤的一脚踹开了旁边的隐几,小小年纪眼神阴郁,嘴角带着冷笑:“真是有够胆,堂堂天子脚下的恶霸都如此嚣张,连孤的姑父都敢打,简直是无法无天。”
看着还在微微哽咽的裴寂,李承乾眼神一寒吼道:“王泉。”
“在。”王泉第一次听见李承乾如此暴怒的声音,走进殿内第一时间看了眼哽咽的裴寂,又迅速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