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您是不是要出远门啊?”
“没有啊,怎么了?”
“那您怎么突然……您今日交代的事情,比以往加起来的都多。”
伙计抓抓头发,更加困惑。
南妗晃神瞬间,失笑。
“你们都别多想,我只是想到什么,交代什么。”
“想要不说,我怕一觉醒来,什么都忘了。”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
医馆的伙计都松一口气。
他们还以为济缘堂要关门了呢。
南妗提前离开医馆,出去逛了两条街。
半个时辰不到,手上大包小包。
这些东西,都是要买去景家。
成亲之前,她想见见薛莹,见见薛言。
薛礼还在军营,就不见了。
圣旨已下,只等后日,两人直接穿上成亲的衣裳,认真走完过场。
婚后再待上那么两三日,她也要启程离开云国。
快要到景家,她还没想好与他们道别的说辞。
不如,不说了?
南妗就这么纠结着,没看前路。
冷不丁踩上一只靴子。
“对不起,对不起,您没事儿吧……”
南妗慌忙跟人道歉。
“裴公子,怎么是你?”
他怎么不躲开?
“南妗,我想跟你聊聊。”
南妗看手上的大包小包,还是今晚再去景家吧。
“走吧。”
她回云花巷。
道过歉的裴珩,今日又是来道歉,比上一次还要郑重。
南妗淡笑:“裴珩,你不用再跟我说对不起。”
“零零散散的时间,加起来也有六年。”
“该放下的,我早就放下了。”
裴珩喉咙发疼,“终究是我对不起你,害你沦落至此。”
南妗仰望院子里的树。
“小时候,我看着大姐姐有外祖父一家的疼爱,有父亲和秦姨娘的疼爱,还有老夫人的疼爱,我很羡慕。”
“我天天跑外面去。”
“大家不给我出去,我爬墙,爬狗洞……”
“有一次,我还扮上小厮,跟恭桶车出府……”
“反正,我就是要出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儿。”
“为了出去,我尽做不着边际的事儿。”
“我喜欢看画本,或许是因为,里面的主人公,很圆满。”
“我幻想自己是他们,我幻想那份不属于我的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