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行缓了许久,不由自主的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
最后,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好,去吧,你也长大了,该去看看这个天地有多大,去见见这世上形形色色的人。
读书明理,练剑强身,都不如一步步去亲历。
师父就在学堂里,想回来了就回来。”
赵蓁眼眶湿润,眼角的泪水终于再也抑制不住。
她猛地扑上前,一把抱住了许知行的腰,把脑袋埋在许知行的胸膛,抽泣道:
“师父我走了,学堂里就剩您一个人了”
许知行也有些鼻头酸涩道:
“胡说,大虎、知秋还有纪安不是人吗?他们也常来,再说了,师父还能照顾不好自己?”
赵蓁泣不成声,断断续续道:
“可可是”
许知行拍了拍她的脑袋,笑道:
“好了,已经是大姑娘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
赵蓁松开了许知行的腰,仰着脸望着他,满眼通红。
许知行叹了口气,轻轻推开了赵蓁,转身往屋子里走去。
“师父去给你写几幅字,多写几幅,遇到危险,可别不舍得用。”
赵蓁望着许知行的背影,张了张嘴,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随后她缓缓跪在地上,含着泪,磕了三个头。
转到自己房间,赵蓁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包袱走了出来。
她转头又看了眼许知行的房间,走到院门口后,再次跪地拜别。
之后便毅然转身,挥洒下几滴晶莹的泪珠,身影急速远去。
房间里,正在写字的许知行手中毛笔忽然一顿,笔势骤然停滞。
落在字迹中的浩然真气运行变得阻塞,随后越积越多,越积越堵,最后竟然猛地炸开,连同整张书桌都给炸的粉碎。
许知行手中的毛笔也因此报废,身上还沾染了点点滴滴的墨迹。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如此失态。
他终究还是一个人。
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虽然儒道修为和剑道修为都已经超凡入圣。
但他的心依旧还是一颗有着温度的人心。
只要还是人心,那就会有情感波动。
许知行也不例外。
看着眼前的废墟,许知行一声轻叹,随后走出了房间,望着学堂外那条郁郁葱葱的下路,双手抱拳躬身道:
“一路平安”
没有任何其他的期望,只有这四个字,一路平安。
赵蓁走后,许知行的生活依然照旧。
每天上午去前面学院上课,上完课后回到学堂里,抚琴、看书。
纪安每天都会来,时不时会带来一点他打的野味,来给许知行改善伙食。
赵虎比较忙,但也会经常抽出时间来学堂。
除了他们俩之外,贺知秋反而是陪许知行最多的人。
他每天下午等许知行下了课都会准时来学堂里。
要么缠着许知行教他弹琴,要么让许知行看他写的文章。
贺知秋琴艺不行,但文章却是锦绣斐然。
虽然已经十九岁,但他心如赤子,心境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