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港口,看到江天歌脸色苍白,毫无知觉地躺在担架上,他的心都漏了一拍。
那样苍白无生机的画面,让他忍不住想起之前做的那个梦。
在梦中,天歌也是这样,了无生机地躺在一块白布上。
那一刻,他的心,前所未有的慌乱,他害怕梦中的场景会变成现实。他害怕像梦中一样,失去他唯一的女儿。
在医院里,天歌一直躺在床上,昏睡不醒,医生判断她只是睡着了,但他心里仍然止不住地担心,害怕她会出什么事。
刚才,他不在病房里,是去打电话询问其他医生对她昏睡状态的看法。
在推门的那一刻,他都是忧心忡忡的,担心天歌要是永远醒不来了,以后该如何安排,该如何照顾好她。
结果,进来就看到她跟个没事人一样,还一脸纳闷地问他“你怎么来了”,还没心没肺地评价香蕉好不好吃,问香蕉是在哪里买的!
看到江天歌一点都不把受伤的事情当回事,江援朝心里的火就蹭蹭地往上冒。
可能是麻醉枪的后遗症,脑袋还有点懵,也可能是肚子实在是饿了,专心啃着香蕉,江天歌没有注意到江援朝的情绪变化。
直到目光撇到他沉着脸,转身离开的动作,江天歌才稍稍反应过来,江援朝好像生气了。
盯着门口,江天歌对江援朝生气的行为很纳闷,想了一会儿,没想明白,她就不想了。
什么事,都没有干饭重要。她继续专心干饭填饱肚子。
在江天歌又拆了一根香蕉下来的时候,江援朝回来了,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医生护士。
原来江援朝转身出去,是去叫医生了。
江天歌咬了一口香蕉,一边在心里嘀咕,去叫医生就去叫医生嘛,说一声不行吗,整得她在心里乱猜,这个爹,好像有点飘了。
江天歌一边配合着医生检查,一边用眼神瞟着江援朝。
然后,她就看到,江援朝就一直黑着个脸,偶然和她眼神对视,他直接毫无情绪起伏地偏头移开目光。
江援朝直接无视她。
江天歌:“……”
她这个爹,是真的飘了。
……
医生检查完,面容轻松地对江援朝说:
“江同志,令千金各项体征都正常,暂时没有发现麻醉剂的后遗症,今天再住院观察一天,明天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江援朝颔了颔首,“好,劳烦你费心了。”
医生摇着头,谦虚地说道:“江同志,您客气了,这是我的分内之事……”
江援朝和医生说话的时候,表情和语气都是正常的。但是,医生一走之后,他的脸又沉了下来。
江天歌就百分百确定,江援朝的黑脸,是对她的。
江援朝在生她的气。
江天歌就很莫名其妙。
她又没做什么坏事,他干什么要生她的气啊?
江天歌盯着江援朝看了一会儿,见他一直忽视她的目光,不理她。江天歌索性也把头偏到一边。
哼,以为她很稀罕他似的。
江天歌继续跟香蕉奋战。但没一会儿,她手上的香蕉,就都被江援朝伸过来的手拿走了。
看了看空落落的手,江天歌瞪向江援朝:“你干什么?还给我!”
刚刚还想把香蕉分给江援朝一起吃,现在,香蕉皮都不想分给他!
江援朝紧抿着双唇,没有说话,但径直把香蕉放到了距离江天歌最远的地方。
看到他的动作,江天歌气得眼睛瞪大了一圈,“你竟然抠门到香蕉都不给我吃!你就是当代严监生,葛朗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