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只是因为他是拦路石吗?
他终于知道刚才那人要找什么了,找蜡烛。
因为分派过来的蜡烛,给了什么号舍都是有编号的。
若是在蜡烛中查出小抄,又能锁定他的号舍,他根本无从抵赖。
所以,那人是知道蜡烛有问题的。
而且,唐南记忆极好,记得很清楚,那人不在他隔壁或者附近。
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刘有为挤了过来:“唐兄,你没事吧!”
唐南摇了摇头:“暂时没有。”
“暂时?”刘有为奇怪:“发生了什么?刚才我注意到有几个兵卫看了你好几眼,还在打着奇怪的眼色。”
唐南:“回去再说。”
结果就是,兵卫在唐南面前路过了很多次,终究没能带走唐南。
等贡院开门,天已经大亮,无数考生或灰白,或劫后余生的庆幸,有不少人直接就倒了。
有病的,也有吓得,也有气的。
好不容易坚持到现在,前面考的可能都废了,
有人受不住这份打击,情绪大起大悲,这一下就倒了不少。
丞相带着审问结果见了盛昌帝。
盛昌帝实在没忍住,差一点掀了龙案,主要抽了一下,没抽动,就改拍桌子了。
没办法,红木龙案,重啊!
盛昌帝憋得脸通红:“荒唐,为了掩盖作弊,竟然火烧贡院?”
“他有多少族的脑袋够朕砍的。”
丞相姚仅衿情绪非常稳定,“皇上,恐怕不只是这么简单。”
“根据周围学子的供词,事发时,那位学子一直嚷嚷着,他没有订购蜡烛,兵卫却非要给他。”
“他不要,让兵卫拿走。”
“作弊这么大的事,不该悄无声息的吗?”
“这么嚷嚷着出来,就算没有最后的火烧贡院,他也脱不了干系。”
言下之意,有这么蠢的作弊人吗?
自爆不说,还顺便将自己前途毁了?
盛昌帝愣了一下:“丞相的意思是,这个人是冤枉的?”
姚仅衿:“微臣以为,这人是被冤枉的,却误打误撞的将有人作弊的事情暴露了出来。”
“在争执中不小心打翻了烛台,才闹出这么大的事来。”
盛昌帝立刻抓住了关键:“那个人的成绩如何?”
姚仅衿:“不俗,若是放在小考之年,可能也是三甲人选,大考之年也博个前十。”
“发挥得好,还可能更高。”
“此人素有名望,都知道他文章做得好。”
姚仅衿可半点没有替人隐瞒的意思。
这事儿原本就没什么好隐瞒的,闹成这样,根本瞒不住。
二来,这事儿跟他有什么关系?
最近盛昌帝喜怒不定,他可乖了。
这次科考,他虽然不是主考官,却也是隐藏的负责人之一。
搞这种事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所以,姚仅衿查到什么就说什么,一点不虚。
蔌北雪灾,祭天不顺,科举还敢舞弊,姚仅衿都佩服这些人的勇气。
等姚仅衿汇报完离开,盛昌帝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余英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好久,盛昌帝才说道:“余英,你觉得丞相有没有参与?”
余英恭敬:“回皇上,奴才不敢确定,但姚大人确实说得有理有据,而且,很希望为皇上分忧。”
盛昌帝:……
这太监总管果然是会说话的,将姚仅衿的坦然,毫不心虚说得这般清新脱俗。
反倒是成了功劳。
“既然对方专挑厉害的人下手,你问问唐四元如何了?”
余英点头,正要出去,却被盛昌帝叫住:“问问萧景和俞勤,什么时候回来?”
余英应声,知道盛昌帝信不过旁人查案。
这次丞相虽然没参与,可以镇得住幕后,但是,丞相的查案能力没有太足够,就容易被表象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