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望天,天还是黑的,月亮在天上高高挂起,今晚的月亮很亮,月光洋洋洒洒照耀下来,能清楚的看清地面,
沈大伯、沈家保他们起来舀了一瓢水,随便洗了洗把脸,出去了。
顾健东比沈舒玉起得早,他肚子饿, 拿白面出来烙了几个饼子,
饼子烙好,看她起来了,拿梳子和发圈过来,熟练的帮沈舒玉扎辫子。
沈秋每每看到这一幕都很羡慕,她还和她亲哥撒过娇,让她哥帮她扎辫子,沈家国一个糙汉子,哪里会帮妹妹编辫子啊, 不是用力过猛,扯沈秋的头发扯得生疼,就是抓不完她头发,头发松松散散的, 半天都编不出一条辫子!
沈舒玉的辫子辫好,三人出门, 沈老头、沈老太早就到晒谷场这边了。
看到他们,老两口招招手,“乖宝,等会儿你就这提麻袋上牛车,牛车装满了,你就坐到上面和牛车一起去公社。
健东,等会儿你拿着扁担挑粮食,和大伙一起把粮食一起挑去公社。
小秋,你在这玩一会儿,等会了回家睡觉去吧,这不用你。”
挑粮食是力气活,沈秋半点忙都忙不上,她在晒谷场转了一圈,看真的用不着自己,回家睡大觉去了。
牛车赶来,沈舒玉单手把一袋袋粮食提上牛车,大伙看她这么轻松的能把一袋两百多的粮食提起来,不免咂舌,
“舒玉丫头力气是真大!”
“ 可不是嘛, 要是我能有她这么大力那就了。”
牛车装满,沈舒玉趴上你牛车,坐在粮食上面,她喊,“大伯,可以走了。”
沈大伯听到大侄女的声音,鞭子一甩,牛车慢悠悠的走起来。
后面用扁担挑粮食的人跟着牛车排排走,要挑那么久,粮食又那么重,要是中途不换人能把人累得够呛,
好在他们大队别的不多就是壮劳力多,挑累了,能随时换人,
沈家保看顾健东挑了挺久,忙跑过来和换,“健东,你休息一会儿,换我来挑。”
顾健东摇摇头,“我不累!你去和别人换吧。”
这几天顾健东脑海里总过散过一些零星的片段, 片段里的他很不爱说话,天天摆着一张臭脸,人人都喊他顾团,他好像很厉害, 没事总爱跑步,跑步背上还背着很重的东西……
所以,现在的他挑这丁点重量的粮食根本不算什么,让沈家保去帮别人,顾健东仰头冲牛车上的沈舒玉笑了笑,
现在的顾健东很爱笑,他笑,沈舒玉也跟着他笑,两人的眼中似乎只有彼此。
今天是交公粮的日子,不止沈家坝大队的人摸黑黑出发,出来的路上,沈舒玉看见很多去其他大队的很,
有的大队甚至更早,一点多就出发了,他们大队的粮食走一趟拉不完,牛车赶到公社,还得回去在拉一趟,第二天倒是不是人力挑粮食,牛车能一次装完,
顾健东想和沈舒玉待在一起,回去拉第二趟牛车的时候,是顾健东赶的牛车,开始沈大伯还挺不放心,这孩子能干是能干,但脑子毕竟单纯了些,让他赶牛车拉粮食,万一不会赶,牛突然爆走,牛车翻倒,牛和粮食有个闪失,对他们大队都是极大的闪失。
他不放心,顾健东赶牛车的时候,他还坐上来跟了一段路,看他赶牛车赶得有模有样,大侄女又信誓旦旦保证会看好健东这孩子,沈大伯也就放了手, 毕竟大侄女大多时候还是很靠谱的。
等牛车再次赶到公社,沈大伯看粮食和牛都平安无事到面前,他肚子里的那点担忧消散了。
有好几个大队比他们出发得更早,有的大队甚至有拖拉机, 拉一趟就能把粮食拉完,完全不用人力挑,有拖拉机的大队排在第一,
他们沈家坝大队排在第五,排到第五已经算是前面了,沈二柱还以为他们出发晚了会排在最后面。
要是排在最后面,漫长的等待,那可真是遭老罪了,要知道现在吃公家饭的工作人员个个都牛气冲天,工作越久越不耐烦,心里有气,随便说个理由说粮食验收达不到标准,让拉回去,整个大队的人又得重新忙活。
这会儿天刚刚蒙蒙亮,但还早,粮站的工作人员没那么早上班,还得等两个小时。
沈二柱拿着烟杆和其他大队的大队长蹲在公社门口唠嗑,
沈大伯他们三三两两凑一块唠嗑。
沈舒玉和顾健东坐在牛车上,顾健东有点困了,脑袋一点一点的,不停的打瞌睡,沈舒玉让他爬上牛车后面,睡在装有粮食的袋子上面。
顾健东是真的困得睁不开眼睛,下了乡,他像个乖宝宝一样,到点就乖乖睡觉,睡眠时间稳定的很。
昨晚没睡多久就要起来,忙到现在,顾健东不困才怪。
顾健东听话的爬上去,睡之前还和沈舒玉说,“ 舒玉,粮站的人上班了,你记得喊我起来,一定要叫我起来啊,别把我和粮食一起交给粮站了,要是把我交给粮站了,你没有顾健东了。”
沈舒玉坐在他旁边,揉了揉他的脑袋,“好,我会叫你起来的, 顾健东那么好,我才不舍得把你交给粮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