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两日,清河崔氏那边会过来人,她就更不得空,约定好了什么时候有空再给她递消息。
崔窈宁答应下来,两人就往前厅去,刚转过长廊,迎面迎上从书房议事出来的裴宴书几人。
他立于几个将近不惑的男子中间,显得格外出挑,穿一身墨色缂丝海棠纹大氅,玉冠束发,领口簇了一圈玉色的狐绒,面容清冷,眉目漆黑,可唇瓣却是红的,透出几分病态的风流。
崔窈宁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移开,落于他身旁身形高大的平阳侯身上,“姑父。”
其余人她不认识,就没喊名字。
平阳侯应下来,见到华阳公主后面色有些讶异,几不可查地看了眼身旁的裴宴书,好似明白了这位公主殿下怎么会降尊纡贵的来此地。
他只是不知道这位公主怎么会和九娘一道来?
按道理,她们不应当互相看不惯吗?
平阳侯压下心思行礼。
平阳侯身旁的几位同僚大多也都听过这事,别有深意地看了眼裴宴书。
最难消受美人恩。
还是两个美人,不愧是中书侍郎大人。
华阳公主从前不觉得有什么,甚至有些欣喜,如今见到后却有些说不出的忐忑,小心翼翼地觑了眼身旁的少女,生怕她误会和不高兴了。
她不耐地摆摆手,令他们退下。
平阳侯几人忙看向裴宴书,见后者点头应下,怕搅和在其中,忙不迭地转身离开。
见他们离开,裴宴书的目光落于华阳公主身上,嗓音沉下来:“华阳!”
华阳公主有些气虚,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我对你现在没感情了,你少在这里训我。”
到底还是害怕他发火,说完这句话,华阳公主给崔窈宁留下一句,记得过几日给她递消息。
话落,一溜烟的跑远了。
崔窈宁哭笑不得看着华阳公主离去的身影,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裴宴书到底和她说过什么,华阳公主怎么怕他,怕成了这个样子?
裴宴书有那么凶吗?
崔窈宁回忆起自己曾经见过的他,有些莫名。
没有吧。
他分明是个很温柔很有耐心的人。
她回了神,目光落于对面青年冷白的面上,“你病了?”
裴宴书低低应一声:“偶感风寒。”
他说到这轻咳了一声,因为用力,愈发显得唇瓣殷红,更显得那张清冷面容多出几分病态。
崔窈宁眉头微蹙,抬步走近,“吃药了吗?”
裴宴书点头,往后退了几步,抬手微微遮面,“你身子骨弱,别让我将病气过到你身上。”
“已经好很多了。”
崔窈宁又走近几步,见他身子还要往后退,眉头紧拧,低低斥了声:“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