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账房在叶清佩那里铩羽而归。
无奈,只能先回诚王府。
萧既听到两人禀报也有些差异,他没想到叶清佩竟然拿不出银子。但转念又一想,她这生意算是刚刚起步,也是需要银钱的时候,是他强人所难了,他虽然梦到了她为他挣下了金山银海,但积土成山,非斯须之作,是他心急了些。
可当下他刚被免了禁足,若是连日常用度都支付不出,难免叫人看了笑话,也难免会让父皇对他再起质疑。
“先看看库里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变卖吧!”他堂堂一国王爷,总不能传出赖账的名头。
两位账房领命去了。
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两个人心中都涌现一股浓浓的危机感。总觉得诚王府有几分末路气象了。
两位账房走后,萧既沉吟了一瞬,就喊来下人伺候更衣,又让人从府中拿了两坛好酒,也不用人跟着,自己提着酒出府了。
镇远侯府。
沈还山父子三人难得一同休沐在家,刚用过早饭,父子三个坐在主院游廊下,一边喝茶一边笑看着叶清岚挽着许氏在院子里转圈消食。
许氏如今怀孕三个月,胎象已稳,只是害喜反应没有减轻,时常觉得没有胃口,尤其不喜荤腥,倒是对新鲜的蔬果能多吃一些。
好在金秋时节,倒不缺这些。
叶清岚现在只盼望着舅母这害喜反应,到入冬时能有所好转,不然寒冬腊月里,再想吃到新鲜的蔬果可就难了。
“所以说家里还是要有个女儿,自从你们母亲怀上这一胎,处处都有姣姣打点妥当,细致妥帖,为父真是省了不少心。”
沈渊会心一笑:“确实,姣姣心思细腻,花样又多,听说因为母亲这段时间喜食酸,姣姣还亲自带人渍了酸梅。”
以前在边关,风沙雨雪相伴,一家人活得粗糙,也从来没觉得不好。可如今回到京城,有这么个妹妹照料起居,管理家事,那真是事事妥帖处处适意。
“由奢入俭难,也不知道这好日子过习惯之后,咱们再回边关会不会不适应啊!”沈桓笑着感慨一句。
正是此时,下人来禀报说诚王爷来访。
听到这个禀报,院子里的许氏和叶清岚停住了步子,就连廊下的父子三人也不由坐正了身子,互看一眼。
诚王曾在御前表露对叶清岚心意并且得到了弘光帝默许的事,沈还山也是近日才知道的。如今诚王刚解除了禁足就上门,属实有些司马昭之心了。
一家人没有耽搁太久,极有默契的行动起来。
许氏带着叶清岚回避。沈还山则带着两个儿子迎接。
等把人迎进正厅,双方寒暄之后落座。沈还山本来让萧既坐到主位,萧既自然不能在沈还山面前拿大。
“今日我以晚辈身份登门拜访,侯爷不必如此多礼。”
沈还山想说我可当不起你的长辈,但到底不好如此拂人脸面,再怎么说萧既也是位王爷,是皇帝的儿子。
不过沈还山也没有主位,反而落座了右边首位。
萧既无奈,知道沈还山这是有意在和他划清界限,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面上却仍是和善谦逊的笑容。
“素闻侯爷爱酒,恰好我那儿有几坛陈酿,不算贵重,胜在年久,侯爷不要嫌弃。”
沈还山笑着客套,顺着话题聊起了酒经,故意不问萧既来意,仿佛他真就是来送个酒,他也就只跟他聊酒。
沈渊沈桓也在一旁插科打诨,愣是没让萧既寻到半点机会提到叶清岚。
萧既在侯府坐了近两个时辰,说话说得口干舌燥,想喝杯茶润喉,却发现茶杯早就空了,侯府的下人也不知是真的没有眼力见还是故意的,竟无人给他添茶。
眼看着就到用午饭的时辰了,沈家父子三个装傻,他总不能主动说要留下用膳,再留下去就显得失礼不识趣了,萧既只好告辞。
临走时,沈还山还礼,也还了两坛子陈酿。
“难得王爷也爱酒,不如也尝尝侯府的珍藏。”
却之不恭,萧既只好收下。其实心里很不舒服。他送了两坛子酒,沈还山就不多不少还了两坛子酒,这是要跟他两不相欠的意思,他怎么会不明白。
只是他如今有求于人,不好发作,只好忍下。
面上还得装傻,笑着道:“那本王今日就告辞了,下次再来与侯爷畅谈。”
沈还山打了个哈哈,没说那种“随时欢迎登门”的客套话,他怕有些人蹬鼻子上脸,把客气话当真,只是笑着让诚王慢走,并嘱咐两个儿子多送一送。
萧既推拒,说不用客气。
父子三个哪敢跟他“不客气”,就怕他找机会赖上侯府,最终还是坚持送出了府门外,这才回转。
回到正厅时,许氏也叶清岚已经在等。
见三人回来,叶清岚急忙一人递上一杯温度适口的茶水,看着父子三人连喝了三碗,不由有些嗔怪:“舅父不愿意应酬诚王,直接找个借口撵人就是,何苦陪着他受这个罪。”
沈还山却面色沉重:“他今日敢这样堂而皇之地上门,这就是想把对你的盘算昭告天下了,以前他怕皇帝猜忌行事多有顾虑,如今看来,他的心思,恐怕真的在皇帝面前过了明路了。”
“如果只是诚王自己,我们倒还好应付,若是背后还有皇帝,这事情就麻烦了。”
叶清岚却摇摇头:“没事,很快,他们就都顾不上这些小事了。”
果然,他话音刚落,沈还山的副将就来求见:“将军!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