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夫人对上沈桓那充满警告意味的狠厉目光心中一寒,想到将要对叶清岚做的事,禁不住一阵心虚。
倒是叶清荷,无知者无畏,此时见沈桓竟然对她母亲这种态度不由跳出来训斥沈桓:“你无礼!我母亲到底算是你的长辈,你这是什么态度?!”
沈桓哪里会把叶清荷这样的黄毛丫头看在眼里,闻言一呲牙,冷笑一声:“这算什么无礼,要是有人敢碰我妹妹一根汗毛,我会让她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无礼!”
“你!果然是武将之家出身,粗鄙不堪!”
叶清岚眉头轻皱,骂她就罢了,骂她哥哥?
“大姐姐这话说的,武将之家粗鄙不堪?我大夏朝雄兵百万,武将若干,他们抛头颅洒热血,战场杀敌保家卫国,到了大姐姐嘴里,就是个粗鄙不堪?大姐姐这话我一定要让舅舅到皇上面前去说一说,让他老人家给评评理。”
叶清岚现在扯皇帝的虎皮大旗相当熟练,动不动就拿出来吓唬叶家人。
没办法,谁让叶清荷老是给她机会抓她话柄。
“你!”
叶大夫人皱眉无奈,不明白为什么荷儿每次面对叶清岚就全然没了往日的沉稳大气。偏偏那小贱人伶牙俐齿,荷儿这样天真的直脾气总是在她手上吃亏。
“好了,吵什么!不过是姐妹之间玩笑话,你何必抓着不放,皇上他老人家日理万机,可没空管你们这些小女儿家斗嘴的鸡毛蒜皮。”
叶清岚也不纠缠,她等着接下来的戏怎么唱呢!
果然,这边大夫人话音才落,叶府带来的下人就来禀报道:“夫人,不好了。”
叶大夫人皱皱眉,假意训斥道:“做什么大惊小怪的。”
那仆妇连忙磕头认错,然后才道:“夫人,奴婢们方才奉您的命下山去找四小姐,因为赶得急,一个不慎,马车绊在了一块大石头上,车轴断裂,车夫看了,说是,一时修不好。”
叶清岚闻言垂眸,很好,来了。
她还在想她会用什么借口今日将来留在山上过夜,原来是马车,姑且不论婆子们为什么去山下找她,就说婆子们去找她居然坐马车?
看似荒谬,但叶清岚转念一想,难道叶大夫人刚才凉着她不见她是故意的?
她是算准了她的脾气和以如今她和叶府的关系她不会乖乖等在外面,她要的就是她离开?
毕竟她离开了,她们才需要“找”,甚至追下山去,如此马车才会坏啊!
“马车怎么会坏?你们出府之前难道没有检查清楚?怎么会因为绊到石头上就能把车轴震断?”
叶清岚转眸看向大夫人训斥手下人办事不力的样子,要不是她提前知道她们的图谋,她都要信了。
她就说她这位大伯母今天早晨给她来的那么一出不算高明,不像个纵横内宅掌家多年的当家夫人能使出来的手段。
下人战战兢兢的请罪,叶清岚冷眼看着叶大夫人继续唱戏。毕竟,如今只是叶府的马车坏了,她的马车可还好好的呢!她要想走,还是能走的。
大夫人怒气冲冲的发作了下人一通,最后命下人想办法修好马车。
又转头看了一眼时辰,才皱眉道:“如今已过了吉时,马车又坏了,看来今日是不能祈福了,这是天意,不好违背,不然恐怕对你们祖母不好。罢了,今日我们就在山上留宿一晚,明日晨起再为你祖母祈福吧!”
又转头吩咐寒春,“你去请大师算一下明天的吉时,就算今日我们可能还需在寺中借住一晚,劳他安排吧!”
寒春应声是,办差去了。
叶清岚道:“既然如此,那今日我就回去了?明天再来?”
叶大夫人淡淡看她一眼,好像并不为她提出要走而焦虑。倒是一直没怎么做声的叶清桃出言讥讽道:“四妹妹真是的,今日本来就是因你使性子耽误了吉时,如今你倒是毫无负担的提出要走。”
叶清岚似笑非笑的看她,“二姐姐确定,今天是因‘我’使性子?”
叶清桃皱眉看她一眼,却无法反驳,早晨的事是什么回事她们都心知肚明。
反倒是叶大夫人,毫不心虚的淡淡道:“你想明日再来当然可以,你切等等,等寒春问好了吉时,再走吧。免得你不知吉时,明日又晚了。总不能你走后还要我们再派人去侯府知会你。”
叶清岚笑笑,“那自然不敢如此麻烦大伯母。”
说着就站到一旁,等着那“吉时”,她要是没猜错,那估计得是个很早很早的时间。
不一会儿,寒春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纸笺交到大夫人手上。
大夫人一看,皱眉道:“寅正时分?这么早?”
寒春道:“大师说,要为老夫人祈福,明日只有这个时间合适,而且近半个月内,再也没有适合的吉时了。”
也就是说如果错过了明日寅正,就要等半个月后再为叶老夫人祈福。
叶大夫人皱眉思量了一会儿,才看着叶清岚道:“四丫头,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