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这个会议,来的都是申城的老牌豪门,底蕴深厚,几乎掌握着整个申城的命脉。
孟漓川年纪最轻,却坐在主位,百无聊赖地听其他人聊证券、投资、土地……
快一个小时过去,孟漓川不耐地看了眼腕表,抬手下压,是一个示意停止的动作。
正在议论的众人纷纷噤声,等着孟漓川开口。
然而先出声的却是唐栩,他坐在代表唐家的位置上,言笑晏晏,温和有礼:“孟总,我这里有一个项目,我猜你肯定会感兴趣。”
孟漓川撩起眼皮,凉声道:“再好的东西从你嘴里吐出来,只会让人乏味。”
在场还没人敢落唐家的面子,听了这话都面面相觑。
唐栩不见一丝怒意,脾气很好的样子:“那就只能暂且委屈孟总忍耐一下了。”
孟漓川为数不多的耐心已经告罄,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听唐栩在说什么,他起身推开椅子,在转身的那一刹那,只听唐栩说:“不小心查到一桩之前的旧事,与孟总的老朋友许砚有些关系。”
孟漓川脚步顿住,目光缓缓落在唐栩身上。
唐栩毫不畏惧地回视,眼中是尽在掌握的自信。
“你查到的东西,最好是我不知道的,”孟漓川压低了声音,听起来让人脊背生寒,“否则,这会是你最后一次坐在这张会议桌上。”
唐栩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微笑不变:“当然。”
孟漓川重新落座,黑色钢笔在他指间,有灵魂似的上下翻飞。
“在座各位都知道,许砚六年前就已经进入了孟氏,做到总监的位置,卓有成就,一度成为孟总当时的左膀右臂。”
唐栩娓娓道来,孟漓川直接打断他:“说重点。”
“孟总别急,”唐栩不疾不徐地说,“时隔太久,我怕有些细节你记不清楚了。”
啪的一声,钢笔被按在桌子上,表示孟漓川耗尽了最后一丝耐心。
唐栩顿了顿,继续说:“当时的许总跟唐家谈过几个项目,我重新查阅了那些合同,发现……”
孟家和唐家虽然不对付,但是两家的生意都牵扯甚广,同在申城,有交集是不可避免的。
唐栩说的仍然是人尽皆知的废话。
孟漓川意识到什么——唐栩在拖延时间?
就在孟漓川打算再次起身离开时,会议室的大门忽然被人从外面闯开,保安急匆匆道:“邮轮失火,请各位尽快登上救生艇!”
失火?
这里的每一位都身价不菲,巨额财产还没安置妥善,没有人想就这么死在这里。
于是方才还端坐在会议桌旁的众人瞬间乱作一团,一起涌向门口,你推我攘,生怕慢了一步就会永远留在这里,混乱的场面与在外时的光鲜亮丽完全看不出是同一人。
而孟漓川在听到失火的瞬间就想起了南奚。
南奚还在舱房里。
他一把抓住保安的衣领:“舱房的客人都疏散了吗?”
保安摇头:“还没来得及,我们已经安排人过去了,眼下各位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这艘邮轮上的每一位客人都很重要,但重要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显然,这个会议室里的客人排在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