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郎!”
伴随身后凄厉喊声,一道黑光扑向碧阳君后脑!
他双脚被缠住,无法回头,寻龙不至刀将黑光斩落。
黑猫重重落地,吐出一口血,翻滚了一下,还想扑向碧阳君,却气力不济了。
就在这几息之间,李恨天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
血雾从血泊蒸腾而起,很快形成小型风卷,将他整具身体淹没,又陆续吞噬过来“朝圣”的怨魂,逐渐形成一股更大的血雾旋风,往前碾压过来。
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生灵俱灭!
……
李承影不是第一次觉得自己这具身体太脆弱。
动不动就疲惫,动不动就吐血。
他的心志足够坚定,但身体却像纸糊的,一旦稍有不慎,使用过度,就容易透支受伤。
李承影闭了闭眼,压抑过的喘息声还是有些剧烈。
他刚刚用封禅笔画出红莲业火,将附近怨魂焚烧渡化。
就像他跟谢长安说过的,自己生来有宿慧,这种能力,连装过佛修的朱鹮和真正是佛修的老和尚他们都没有。
但身体无法承受这样的耗损,在封禅笔的狐毫泛白之际,他就吐出一大口血,力竭到连手指都动弹不得。
“暂时别再动笔,你没有灵力,封禅笔本身的灵力一旦用尽,再画时,耗的就是你的命数。”
谢长安的声音也有些低哑。
她跟万仞山交手时也受了内伤,嘴角一丝血线溢出,又被她抹去,只有淡淡红痕残留,像胭脂不小心多抹了一道,衬得肤色越发白皙。
两人靠在城墙稍作歇息,头顶砖石不断落下,被金缕伞挡住。
李承影:“我不像上次那样帮倒忙了吧?”
谢长安看去一眼,却看见对方苍白平静的侧脸,与记忆中另一个人沉吟思索时几乎重叠,不由微微一怔。
李承影似乎察觉她的走神,抬头回以注视,甚至能很快猜出原因。
“我是不是跟那个人很像?”
谢长安抽了抽嘴角。
这家伙看似不在意,实际上一直对当初刚见面自己就动手掐他的事耿耿于怀。
“一点也不像。你还在记仇?”
李承影云淡风轻,柔柔叹息道:“我只是一想到姐姐看我的时候很可能透过我在看他,就难受得心如刀割。”
谢长安:……不记仇还这样阴阳怪气?
其实是真的不像。
在她的印象里,祝玄光虽然好说话,但一直是高高在上,没有过多世俗的欲望,在赤霜山那一亩三分地上种点东西,算是为数不多的消遣了。
除此之外,永远是与修炼飞升和勘破天道有关。
以前也许还要加上教授徒弟,但后来她知道了,教徒弟其实也是他飞升计划里的一环。
而李承影,虽然长相几乎完全一样,性情行事却截然不同。
他表面温文实则记仇,也会跟狐狸玩心眼。
他爱美人,爱人间美好的一切。
他远比那个人鲜活许多。
她不欲多聊故人:“方才多亏了你,不知李家那边如何了。”
没有李承影,她刚才肯定是要被杜羌笛那一箭射中的。
杜羌笛修为与她相差仿佛,一箭下去,最轻也是灵脉有损。
李承影:“那些符箓恐怕很难抗得过这场劫难。”
谁能想到此阵竟奔着灭城而去,近百万人口在李恨天眼里,都是他报仇的一部分。
就在两人借着说话的这点喘息之机,长安城上方的红线肉眼已经可见更为密集,像有人将这张网逐渐织得越发精致细腻。
而且这张血网似乎正慢慢往下压,远处几只飞鸟腾空而起,在触碰到血网之后,竟哀鸣几声化作一团血雾,尸骨无存。
目前看来,他们暂时和朱鹮等人失散了,而其他人似乎也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来解决困局。
谢长安:“我有一个死马当活马医的法子。”
“天工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