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分钱可以抵两毛钱用,回头来取红钳蟹酱的时候当场抵消。
这谁能忍得住不占便宜啊,今儿来的几乎全都订了蟹酱。
都快下午了,船厂职工们其实还不大想走。
这地还不全是好吃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更不全是风景好,就连小道消息都比城里头狗血多了。
平日家属楼里传的都是谁谁谁夫妻两要散伙了,谁谁谁家打孩子。
也不是没有恶俗的事儿,比如谁家的儿子大小娇生惯养,从小就打爹骂妈,长大了也没干过什么正经活儿,长大娶媳妇了还生了个儿子。
两口子一开始过得还行,后来不知道怎么了,那媳妇跟别人好上了。
因为也没领结婚证,人家真要走也留不住。
夫妻两生的孩子,就给前夫家了。
这个孩子搁家里头耳濡目染,动不动就给亲妈打电话,骂人家不要脸,那脏话一套一套。
当奶奶再绘声绘色地模仿孙女的语气给家属楼其他人听……
这搁他们那都能流传小半年,今儿来听乡下的小道消息才知道什么叫闻所未闻前所未见。
一大帮子如痴如醉的听着先锋生产队里头的老婶子叨叨哪一年卫生所来了个挺年轻的男同志,是那家媳妇和亲妈哭着送来的。
医生一检查发现肠子就这么掉出来了,都不一定能撑着上大医院。
没一会另一个男也哭哭啼啼的跑进来,也抱着病床上的男人哭,哭得可比当媳妇的悲伤多了。
那当妈的越瞅那陌生男人越是觉得眼熟,一盘问才知道是亲生的大儿子,是此时病床上小儿子的哥。
原来当年人结婚后觉得前夫不太正常,好像总是跟男人腻腻歪歪,不清不楚的。
那会人也不懂,实在过不下去就散伙了,大儿子没有带走。
偏巧离婚以后才发现怀孕了。
二儿子倒也生了,而且后头又跟了个没法生娃的男的,组成了新的家庭,跟着一块到别处生活。
两家虽然距离不远,但不知道出于啥原因也不来往,更不跟孩子提。
反正不知道怎么搞的,那两儿子长大以后不仅跟亲爹一个德行都喜欢男人,而且搅合到一块去了,最可怜的就是那当妈的和当媳妇的。
老婶子拍着心窝子表示绝对保真,看着一圈人给雷得外焦里嫩回不过神来还寻思小意思的啦,回头听徐老太讲的小道消息那才够劲儿。
要不是再待下去就得吃晚饭了,船厂职工真挪不动道,磨磨蹭蹭的顶着滚圆的肚子和空空如也的钱包回家了。
社员们同样激动地心颤抖的手。
红钳蟹酱不值什么钱,可下回再来的时候,那菜都该吃完了吧,那不还得再买点回去啊。
喜滋滋的社员们就朝老牛家去。
现在大部队都在那呢,去了还能帮个忙搭把手,顺便唠唠嗑。
今儿一整天好些社员家里头都没正儿八经的烧火做饭,晚上那一顿肯定是要下功夫弄些好吃的。
也有今儿挣多了的,还特意分一点好菜出来想拿去给老太太吃。
到了荒屋才发现只有狗子在屋里屋外的找人。
意识到主人没带上自己的‘过来吃饭’愤愤要出门追。
出门怎么可以不带狗!!!
外头,老牛家孩子们一个个也都在,正转着圈跟大人打听奶奶去了哪里?
‘过来吃饭’不追了,表情仿佛在说:哎呀,都在呢,主人一个都没溜啊~
狗子放心转身,油光水滑的大尾巴一摆一摆的溜达回了荒屋…
这会,住村口社员瞧见徐老太骑着自行车风风火火的狂飙而去,看似要出村子,却不知道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