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陆亦是连连点头:“他的脚程比属下稍慢,但应该也快到了。”
他话音刚落,就看见舒庆在洛尘的陪同下,疾步进了院子。
两人亦是与王府医一样的狼狈。
“县主怎么样了?”舒庆开口的时候,声音满是沙哑。
方才来的路上,洛尘已经将徐容容的症状描述了大半,这种情况舒庆也是闻所未闻,于是追问穆戎:“如今还是体若寒冰?”
穆戎点了点头。
舒庆便不敢耽搁,立即上前。
看到徐容容的脸色,他便知道为何房间中会有如此凝重的气氛。
他深吸一口气,稍稍稳住心神,接着将冰凉的手指,搭在徐容容同样冰凉的腕脉上。
渐渐的……在他疲惫的脸上浮现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先前洛尘描述的时候,他只觉得是这些人太过关心徐容容,因此大惊小怪。
毕竟,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病症?
但如今,他才知道洛尘所言非虚……
他从未遇见这样古怪的脉象,若说身染重症,但她脉象极其有力,比之年轻男子不遑多让;但若说她完好无事,又怎么会是这副寒彻入骨的样子?
他闭上了眼睛,整个人好像沉入了这脉象之中。
王府医亦围了过来,方才给县主诊脉时,越到后面,越是因寒冷感受不到脉象。但眼前的这位医者,竟能坚持这么久?
又过了许久,舒庆才缓缓睁开眼。
“如何?”穆戎看着他,眸中闪烁着希冀。
面前的人,是后来被誉为京城五绝之医绝的舒庆。
若连他都无法的话……他不敢再想。
舒庆缓缓道:“县主是身染怪毒。”
“染毒?”穆戎的眉头深锁,“可知是何毒?”
舒庆摇了摇头:“正因为在下生平从未见过这种毒,因此才称其为怪毒。”“此毒对容容会有何损伤?”穆戎问道。
“虽然不至于让人立时毙命,但……只怕按此发展下去,县主的身体熬不过十天。”
“十天?”穆戎瞳仁一缩,“可有法解?”
舒庆思忖许久,终究还是摇了摇头:“若要解毒,需得探知县主身中何毒才行。”
“容容的坐骑亦中毒而亡,是否可有由此探知一二?”
舒庆眼睛一亮:“坐骑在何处?”
穆艾忙上前:“就在后院,属下带您过去。”
此时,天边已蒙蒙亮,舒庆离开时王府医亦一同跟上。
于医者而言,越是医术高超之人,越是将学习和探究看作是一生所求。
去往后院的路上,王府医问道:“县主的脉象强劲有力,您是如何探知她是染毒所致?”
舒庆的性子一向孤傲,若在以往定然对陌生人的问话不屑一顾,但如今,他扭头见到王府医的模样,便知他亦是为了徐容容连夜赶来的,因此便多了一些耐心:
“我刚才诊脉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县主的脉象在这一炷香之内又加强了一丝,若按照这样发展下去,不出十日,县主便会因脉力亢奋而猝死,寻常人出现这种情况,若这不是中毒所致,我想不出还能作何解释。”
“原来如此,先生高明!”王府医后退半步,“在下姓王,是在工部尚书府中一名府医,还请先生多多指教。”
“哦。”舒庆闻言,闷声回道,“我叫舒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