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他话里有话。
表面上是在说秦笙的手段粗陋，可实际上，他怕是从一进门见到我时，就知道我是来落井下石的。
方才那句，也有说我的意思。
不过那又如何？
我与郑氏母女的仇怨是摆在明面上的，我从来不打算掩饰，若秦笙犯错，我出手帮忙是怪事，如今火上浇油才是正常的反应。
秦笙蠢，实在是这些年过的太过顺风顺水所致。
过去十年，先是我被关进小院，后又有秦文轩住在京郊书院念书，满府里只有秦笙一个孩子，她备受宠爱的长大，又没人与她抢夺资源，当然没耍过心眼，也没使过手段。
如今她只有黑心坏肠，若说使坏的技巧与脑子，是一点也没有的。
秦笙哭着喊：“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有事冲我来，怎么能对娘亲动手？”
秦伯远只瞥了我一眼，被我故作无辜的表情一噎，转头看秦笙，被她梗着脖子叫唤的样子气到，更是额角抽痛：“冲你来？来什么？再给你关半个月禁闭，好叫你去外头搬救兵吗？”
“我没有！上回与蔡家小姐见面后，她托我寻个花样子，我不过是找到了怕她等着急，所以才遣婢女送去给她，从没有搬什么救兵！”
秦笙嘴硬不肯认。
见她这样，秦伯远连话都懒得说，郑氏被打了以后并没有辩驳什么，也没有动作，直到这时才抬起脸，叫秦伯远看清她脸上的巴掌印：“都是妾身教子不严，老爷息怒。”
她竟然一句解释都没有，直接把错认了下来。
不仅如此，郑氏还惭愧道：
“笙儿这些年叫我惯坏了，忽然有了个弟弟，一时不能接受，这才接连犯错，妾身会好好与她分说，钵难山围猎便不要叫她出门了，左右是年轻人的游戏，大姐儿如今眼看要嫁进永安侯府，往后的日子怕是没多少松快时候，这回，便叫她去应约吧。”
秦笙差点没跳起来：“娘！你说什么！”
“笙儿！跪下！”
郑氏强压着秦笙当场跪下。
好一个能屈能伸的郑春芯。
我真想给她鼓鼓掌。
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这点的，可她就是能忍下来。
对着这样的夫人，便是有再大火气，秦伯远也不能再发，非但如此，他还得双手扶起郑氏，有些不自在：“方才是我冲动了。”
郑氏一笑，眸中带泪：“老爷说的什么话，是我没教好笙儿，方有今日之错，往后妾身自会倍加小心，绝不让笙儿重蹈覆辙。”
秦笙自然不甘心，可秦伯远今日的发作吓了她一跳，便是之前他再生气，也没有今日的阴狠，此时我能看出秦笙的胆虚，郑氏先低了头，她当然顺着台阶，也承认了错误：
“爹，是我不好，不该耍小聪明。”
“你那是小聪明？是蠢！”秦伯远的怒气来得快，去的也快，郑氏与他相伴十几年，果然是最了解他的那个，知道怎么做才能把他的情绪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