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夫人在左右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她沉下脸看着他,“你这是想要做什么?”
“嗯?”
“你母亲病重,你却在这里为难两个表妹?”
错非她来的及时,他还想对她们动手。
真是个孽障!
他们平阳侯府这几代就没这么下作的男子!
果真是龙生龙凤生凤。
崔氏自个的根是坏的,儿子也不是好的。
许老夫人为他们母子俩不知道擦了多少屁股,这才一眨眼功夫,又开始给她找事情做。
她深深疲惫之下,态度自然好不到哪去。
许昭源百口莫辩。
许老夫人拄着拐杖狠狠呵斥:“旁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你母亲究竟因为什么病的吗?”
“那些话你也能怪你表妹身上?”
“你母亲有多蛮不讲理,这么多年过去,你自己难道不知道?现在却来怪你两个表妹,你真要怪,怎么不怪我这个老婆子?”
“我当初就不该把你母亲给聘到平阳侯府,都说娶妻娶贤,这话果真一点假都没错。”
许老夫人语气不善,声音拔高,这话是在说给许昭源听,也是说给一院子伺候的仆人。
虽说这些丫鬟都经过教导,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可保不住这其中就有几个糊涂虫,听了话什么都往外面传。
崔九娘如今和镇国公府的小公爷定着亲,若是崔氏没了,这害死姑母的名声传出去,这门亲事还怎么继续下去?
单看小公爷待她的态度,若是这门亲事成不了,平阳侯府届时面临的可不止一两个人的责怪,太子妃、清河崔氏、镇国公府等等。
许老夫人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训斥完许昭源,许老夫人温声安抚崔窈宁和崔萱,“让你们受惊了,这糊涂虫想必是被他母亲的事给吓到了,才至于口不择言。”
崔窈宁听出老夫人的言外之意,笑了笑说道:“姑母病重的事情,我们大家都不想发生,我能够理解表兄的心情,不会怪他。”
许老夫人还是想保这个孙子。
以她老人家的聪明才智,未必没有猜出崔氏的病和许昭源有关,可无论姑母病好或者没好,许老夫人都不想平白折一个孙子进去。
毕竟当今对孝道看得极重。
气死生母这一个名声一旦传扬出去,莫说是许昭源的名声烂透了,就连平阳侯府都不能幸免,甚至于可能面临来自于圣上的关注。
可平阳侯夫人这位置不小。
一旦姑母没了,长安诸多高门都会来吊唁。
许老夫人在此之前要将一切事情都打点好,省得到时真的发生后慌里慌张,没个章程。
崔窈宁很快将这其中的关节想通,压下心思,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许老夫人闲聊着。
许老夫人有些讶异又有些欣赏。
所幸这位九姑娘是个聪明人,听得出来她话里的意思,省去了她要费的那些口舌。
聪明人之间说话没那么复杂。
几句话点到为止。
崔窈宁瞥了眼许昭源,睫羽下的眸色微冷,叹口气与许老夫人说:“希望姑母的身子能好起来,还有表兄,老夫人还是请人为表兄瞧一瞧脑子吧,省得他再像今日一样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