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窈宁知道自己长得美,倒也不会刻意谦逊。
她弯唇道谢,“彼此彼此。”
崔萱自个儿对今日的妆容也很满意,见她这么说,摸着自己的脸,美滋滋的笑了。
两人一齐进了前厅。
崔老夫人简单交代了一些事情,见天色不早了,便打住话,让下人送她们两个出去。
管事嬷嬷觑着她的神色,端了杯热茶给她,笑问:“老夫人是在担心两位姑娘吗?”
崔老夫人接过没喝,拨弄着茶盖,难掩眉宇间的愁思,“可不是,两个丫头都是气性大的,万望今年的春日宴,别再出了什么差错才好。”
都是她宠到大的哪能不知道脾气?
可外面毕竟不如家里,还是稍稍遮掩才好。
她原先不担心九娘,只是想到她今年和七娘一道,心又悬了起来,就怕她学了七娘的莽撞。
前两年的事情她还历历在目。
七娘上回去春日宴时,不知因为什么和赵三娘起了冲突,没聊两句,硬生生泼了人家一身茶水,不知多少人瞧见,幸而后来被人拦住了。
若是当场打起来,脸面都没了。
可即便如此,洛阳的权贵世家哪有几个不清楚的,说是说小孩子胡闹,却没人敢上门提亲。
管事嬷嬷笑说:“两个姑娘都是知道轻重的,您就放一百个心吧,等着看咱们两位姑娘名声大噪,届时求亲的人把府上门槛都要踏破了。”
崔老夫人想起两个一个比一个出众的孙女,脸上总算显露出几分笑颜,“但愿罢。”
说着,又想起远在白马寺的那位孙女,拨开茶盖,低头抿了口热茶,淡声问:“六娘如何了?”
管事嬷嬷说:“近日安分的很。”
崔老夫人放下茶杯,不疾不徐地说:“让人多看着点,别让她跑出来了,要是真的不安分……”
停顿了下,她眼皮耷拉下来,“就动手吧。”
管事嬷嬷一凛,应了声是。
崔老夫人神情平静,淡淡地念了一声佛号,把玩着串檀木佛珠,让丫鬟搀扶着她进佛堂。
若是老六安分,她不会这么心狠手辣,毕竟是亲生孙女,就算是庶出,到底也是儿子血脉。
可要是不安分,她绝不会留手。
春日宴设在安平大长公主的别苑,地处郊外,朱楼碧瓦,画栋飞甍,处处透出皇家的奢靡华贵。
安平大长公主知道自己身份贵重,若是来得早年轻姑娘公子们必定拘束,往往都是最后才到,只坐一会儿便回去,留时间给他们年轻人。
大长公主还未到,为了避嫌,女眷和男客们具皆分开坐,园内女眷大多都有自己的交际圈,三两个手帕交凑在一块说话嬉笑,好不自在。
年轻公子们则聚在假山旁的楼阁,喝茶的喝茶,说笑聊天的说笑聊天,这一块都是男子们,说话没什么顾忌,话题难免落到贵女们身上。
谈论哪个女子更美,哪个更窈窕。
“斜对面亭子里坐的是卢三姑娘吧?”
“是她,怎么安兄是瞧上她了?我可先说了,这卢三姑娘可是咱们洛阳里出名的脾气坏。”
“啧,还是个烈性子,不过模样是真出众。”
几个外地过来的世家公子频频看向斜对面的四角亭,不论其他,单论模样,那里面坐的几位姑娘真是出众,各有各的特色,真是人比花娇。
“要论模样,还得看清河崔氏,不论是前头嫁人的,还是府内待嫁的几位姑娘各个美若天仙。”
“尤其是九姑娘,见之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