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巧雀离开后,甘采儿装作无意间看到那支赤金累丝牡丹花簪,不由发出一声惊叹。
“哎呀,这只发簪真好看。掌柜的,快拿给我看看!”
甘采儿站在胡掌柜面前,撩开半幅垂纱,露出一双美眸,目光灼灼地盯着胡掌柜手中的牡丹花簪,满满的惊喜与渴望。
“这位夫人,这支牡丹花簪是客人拿来的样本,而非是本店的卖品。若夫人喜欢赤金累丝的款式,本店还有很多不错的发簪,在下可拿来给您看看。”
胡掌柜客客气气地拒绝。
“这簪子既然让我见到,便是与我有缘。我刚才好像有听掌柜说,可以订制与它差不多的发簪?”
“既是如此,你便让我好生看一看,要是真合我心意,我也订制一支!”
胡掌柜当了几十年的掌柜,早练就出一双火眼金睛,他只需一打眼,便能将客人身家判断出个七七八八。
所以,甘采儿一身散发出的“财大气粗”和“一掷千金”的气势,让他只略微犹豫了一下,便将那支牡丹花簪递了过来。
甘采儿将牡丹花簪接过,凝目仔细看着。枉她前世也见识过不少首饰精品,此时也不得不发出一声赞叹。
这支牡丹花簪,其以赤金为骨,用累丝技艺编织而成。牡丹编得栩栩如生,花瓣层层叠叠,错落有致,其每一片都薄如蝉翼,金线细密,灼灼闪亮。
牡丹的花心处,镶嵌着红、黄、蓝三色宝石,宝石中间还簇拥着一粒东珠,光润,洁白,而雅致。
这一支发簪,一看就非凡品。
“掌柜,订做这样一支发簪,需多少钱?”甘采儿问。
“一千两银子。”胡掌柜答。
“什么?!这么贵!!”小红在一旁惊呼,被惊掉了下巴。
一千两银子都够她在清水镇舒舒服服过完下半辈子了!
“这位姑娘,这簪子可是累丝工艺的呐,最是考验师傅手艺,能做这种簪子的老师傅全京都也找不出三十人。再说,牡丹花瓣多,做起来耗时也长,没一个月是完不了工的。”
“夫人手上这支,当初订制的时候,孟家可是出了二千两银子呢。”
“如果夫人想便宜些,可以在红蓝宝石上节约一些,不必用这么好的,特别花蕊的东珠,光是这颗珠子就值四百两。”
“啊?就这么小的一颗,要四百两?!”小红的下巴,再一次被惊掉。
“呵呵,东珠产自极北,捕捞不易,存世数量稀少。而且它皮光内敛,晶莹却不夺目,在京都极受世家们的追捧,价格自然就贵些。”
“这支簪子是梅家大小姐当年及笄时订制的发簪,所以在珠宝方面,格外舍得花钱。”胡掌柜笑着耐心解释着。
梅家大小姐?甘采儿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信息。梅婉吟是梅家的二小姐,她订做一支与她姐相同的发簪,是要做什么?
甘采儿想了想,对胡掌柜道:“一千两便一千两,倘若为了节约钱,换了次一等的珠宝,我怕就没现在这么好看了。”
“呵呵,夫人说的是。”胡掌柜脸上都开笑了花,对甘采儿的态度恭敬了许多。
“不过,有一事,我倒有些担忧。”甘采儿话锋一转,看向胡掌柜。
“此簪子既是梅大小姐为及笄礼所定制,若我也做一支相同的会不会有不妥?”
“这一点,夫人不必多虑。”胡掌柜笑着道。
“梅家大小姐笄礼已是三年前的事,若在当时,这支簪子确实是独一份,仿制它确会有不妥。”
“但这簪子经梅大小姐一戴后,就火遍了全城,轰动一时,一时间争相效仿者众多。”
“所以,到了现在,夫人完全不用担心有任何不妥。只要别当着梅大小姐的面戴就行,不然会尴尬。”
“不是在下夸口,京都城其它店铺都只能仿其形,绝仿不到其精髓。只有我们‘灵巧阁’,才能做出这等神形皆相似的。”
胡掌柜说到此处,不由一脸骄傲。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刚才那位姑娘专程来你们店里,要求订制一支一模一样的。”甘采儿装作恍然大悟。
“刚才那个姑娘的情况,倒与其它人不同。”
“她是梅大小姐的丫鬟,她说梅大小姐极喜欢此簪,想再做一件与原物一模一样的。”
甘采儿闻言,心中一凛,原来巧雀竟不是梅婉吟的丫鬟!
因今日出来本是想买宅子,所以甘采儿身上带了足够的银票。在与胡掌柜又聊了半晌,实在再也套不出什么有用信息后,她就爽快付了钱,约好了一个月之后来取货。
她的要求与巧雀提得一样,要尽量一模一样。
甘采儿虽猜不出梅婉吟的心思,但先买个相同的东西,指不定日后有用。
在回去的马车上,甘采儿仔细回想着梅家的情况,却怎么也找不到有关梅家大小姐的信息。
这很奇怪。
都知道梅婉吟是梅二小姐,那梅大小姐去哪儿?怎么后来几乎都无人再提及?
好像梅大小姐的一切,都让人刻意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