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采儿一气之下,抓起窗边的鸡毛掸子,对着孟煜一顿猛抽,将人撵出房门。
孟煜也不恼,由着她打,一脸浑不正经地笑着。
“砰!砰!”几声,甘采儿将屋内的门窗紧紧合上。
而后,她跌坐在椅子里,心中生出浓浓的无力感。她与孟煜耗了大半夜,似乎没得到什么结果。
唯一庆幸的是,孟煜终于答应不去找兰亭舟麻烦。
此时的兰亭舟才考取秀才,还远不是日后官居高位的翰林院大学士,而孟煜却是实打实的国公府公子。
以两人现在的实力,孟煜想要碾死兰亭舟,与碾死一只蚂蚁无异。
这一夜,甘采儿做了一宿的噩梦。直到第二日醒来,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一身冷汗。
“小姐,你怎么一身全是汗?可是昨儿夜里受凉了?”
“我让绿叶给你熬点药吧。你别看最近天气转暖了,这早晚都凉得很呢。”
小红一边服侍她更衣,一边不住唠叨着。
“小红,院子里其它人可还好?”甘采儿问。
“大家都好着呢。小姐,你干嘛这样问?”小红有些奇怪。
甘采儿默默叹了口气,看来玄鹰卫做事,果然滴水不漏。这些人竟全然不知昨夜被掳走过。
“没事儿,我就随便问问。”
“对了,亭之呢,他可有回来?”
“哦,小公子今早回来的,好大一身酒气,也不知昨夜与谁喝大酒去了。”
甘采儿放下心来,人回来就好。
小红替甘采儿穿好衣服,整理了床铺,又去收拾桌子。
突然,她小声地“咦”了声。
“小姐,你绣的荷包呢?怎么不见了?”小红拿起针线簸箕抖了抖,又围着桌子四下找起来。
甘采儿正在洗脸的手一顿,随后若无其事地道:
“昨晚睡前忘了收捡,半夜听到老鼠叫,起来发现是老鼠在咬荷包,就拿去扔了。”
“哎呀,那太可惜了。那可是上好的苏锦呢,说好了绣完拿给姑爷放护身符的。”小红一脸遗憾。
可不是嘛,她专门挑了店里最好的一块苏锦,又整整绣了三日,眼看着要完工了甘采儿磨了磨牙,把孟煜从头到尾骂了十八遍。
“对了,小姐,昨儿张捕头来说,今日府衙要审那日袭击我们的人,问你要不要去听审。”
“让墨砚去吧,我就不去了。”
不需要去听审,也不论府衙最后定论如何,甘采儿心里很清楚那事是主使的。
自己来旦州府不过一年,生活简单,与人无争,唯一有过节的,便是吴家。
只是,她没想到,吴家竟真的要取她性命。
吴家太过猖狂,光天化日下,就敢纵恶徒当街行凶杀人,完全目无王法。难怪后来会被人连根拔起。
甘采儿摇了摇头,且容他们再猖狂两三年,日后自有人来收拾他们。
孟煜从那日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这一次甘采儿不再忐忑。
该说的话,她已经说完了,该表明的态度,她自认为也表明得很清楚。至于孟煜还想纠缠不休,她才不会惯着他,大不了鱼死网破。
孟煜这一次的消失,并没回去京都,他在旦州四处寻找一个人。
重来一世,他断不可能再娶梅婉吟。但孟梅两家的联姻,是绝不会因他不愿意就能取消的。
若想不娶梅婉吟,只有两条路。
一是自污其名,污到人神共愤,污到梅家宁可牺牲掉与孟家联姻好处,也不让女儿嫁给他。
其实,对于自己名声的好坏,孟煜是无所谓的。只是,他怕他哥会气出个好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