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许时间,两郡传来书信。
牵招和简雍,没有吝啬用字。
详细说了,霜寒造成的冻伤及冻毙者,以及如何安抚流民百姓。
刘备也微松了口气。
好在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在平原他也没闲着,等风雪一停,立刻校点士卒去各乡县,寻访有无百姓茅屋倒塌。
砍伐的木柴木炭,是否充足。
不足之家,使士卒抱柴添薪。
又走马拜访了不少豪族,寻问庄园情况,稳定人心。
在豪族的行礼恭送中,刘备拱手拜别。
“苦于人手不足啊!”刘备暗叹。
郡吏抽调去乐安太多,平原从吏少的捉襟见肘,还处在正月,就闲不下来。
卢植不知哪来的精力,不好好歇息,也跟刘备到处跑。
出了豪族庄园没多久,驻马遥指笑道:“玄德你看,岁寒方知松柏后凋也,正是这种时候,才能看到输肝沥胆,心存汉阙之人。”
指着松柏树,似有所指。
刘备心知肚明。
他把青州数郡,当作自己领地在种田。
那些私欲满肚的朝堂大臣,哪来主人翁精神能和他比较。
卢植不曾想到,他的弟子在灵帝未崩时,已将高唐与平原二县视为自己疆域。
不然怎会又除匪患,修陂池,还借牛、铁器,修水渠那会儿还自掏腰包,以调动百姓积极性。
别人做县令,皆是越捞越多。
捞完就走,只有刘玄德一个劲往里修建。
由于信息隔阂,这些吋日下来,卢植对刘备了解越深,越心有感触。
自从诸曹吏被调去了乐安。
刘备忙于案台之劳,整日早起晚归。
不是去军营,就是去军户家中,或与吏属探谈今年春耕,或去见见那些少年孩童。
府邸上不像其他太守,养了诸多身姿美貌的舞婢与乐师。
连僮仆都极少。
像这样的人,如果真有贪欲,那就非一般能满足的了。
除非…
卢植暗想到,不过随即失笑。
刘玄德的刘,与天下宗室的刘,写法并无不同。
皆是高祖之后,根正苗红。
眼见天下,如蚊虻噏鲜血,蠹啄剖梁柱。
也该出位收拾这些蠹虫官吏的人了,用力洒扫完尘垢,或许是好事。
想到这里,卢植笑的很欣慰。
“咦!?”
“等一等。”
“同一个刘,金刀之谶!?”
从先汉末年,流传至今。
传言中劉姓的人会横空出世,建立舜尧之治的国家…
怎么有点像…
“走了卢师,今日事今日毕,备还有许多事未完成呢。”
刘备一记扬鞭,马儿吃痛猛地踏起前蹄。
“驾!”
向道路的尽头,飞驰而去。
卢植心神激荡,如梦方醒,赶忙跟上。
雪花覆盖的荒野,留下数十道马蹄印,越拉越长。
返回府邸的刘备,先将卢植送回居住的院舍。
穿过两塾中间的府门,与宽厚的围墙,回到自己居住的院落。
对着门口的军士,微微点头示意。
转折了几个羊肠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