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白夫人突然开口,叫住邵元元。
邵元元当即停下脚步,回身同她屈膝行礼,声音照旧温和,轻声道。
“母亲何事唤我?儿媳静听吩咐。”
白夫人面色严肃,盯着邵元元的胳膊,恨不得看出花来一般。
“你的胳膊,怎么回事?”
邵元元似乎听不懂她的话,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笑着道:“母亲是说守宫砂么?”
白夫人急了,直接吩咐身后的人:“等什么,去把她的胳膊漏出来!”
听了白夫人的吩咐,身后女子走上前,直接掀开邵元元的衣袖,漏出鲜红的守宫砂。
白夫人眉头紧锁,问她:“你为何还有守宫砂?”
“你可知这是什么意思?”
邵元元也被激起几分不悦,肩膀一震,一股巧劲,直接把女人震得距离自己更远了些。
整理好衣袖,邵元元直接抬眸看向婆婆,对她的话避而不答,反而直接问。
“刚来的这人,对母亲说了什么?居然叫母亲面色变了。”
白夫人迟疑一瞬,刚才那个被自己推开的女人此时也起身,站到白夫人身后,小声质问:“少夫人是媳妇,夫人是长辈,长辈问话,少夫人不可避而不答,这是不孝,更何况,少夫人的话,有些无理了。”
白夫人先是一愣,就像是找回主心骨一般,一拍桌子,立刻厉声训斥。
“对!”
“这是将军府,不是你胡作非为的地方,难道我作为长辈,还不能问问了?”
“你是我宋家媳妇,却在新婚之后,仍是完璧之身,把宋家脸面置于何处?”
白夫人话音刚落,就听见另一个声音在邵元元身后响起。
“夫人此言差矣,此事何止如此?”
这熟悉的声音,让邵元元立刻猜到对方的身份。
果不其然,来的正是自己的庶妹和她的姨娘,康姨娘。
这二人进门,先对白夫人行礼,甚至不曾坐下,就迫不及待的开口。
“还请夫人明鉴,姐姐不光是没把宋家的脸面放在心上,就连邵家的脸面,姐姐也一并踩在脚下了!”
白夫人眉头锁的更紧,她不敢相信,邵元元竟然如此声名狼藉,就连娘家都看不惯了!
白夫人缓缓闭了闭眼睛,险些倒下去。
攥住桌脚,她强撑着自己坐直了身子,厉声呵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邵嘉仪生怕此事被藏住,立刻添油加醋的主动开口。
“还请夫人恕罪,我家也是今日清晨方才知晓,原来姐姐婚前无故失踪两日,竟是随府中马夫私奔。”
邵嘉仪边说,边偷眼查看着白夫人的神色。
见她神色越加难看,心里更畅快几分,忙不迭的又补充。
“二人奔逃后无处容身,马夫将姐姐卖入青楼,两日之内,不知受了多少罪过,最后才衣衫不整的逃回府中。”
邵嘉仪话音才落,康姨娘就紧接着话茬补充。
“我等亦是今早才知晓此事,不敢欺瞒夫人,匆忙前来报信,此事还请夫人拿个主意。”
白夫人只觉得一阵阵的头昏。
自家是造了什么孽?好不容易娶了一生辰八字都相合的女子回府冲喜,不想竟是个这样的祸胎!
不需思考,白夫人立刻恨声道。
“来人,收拾东西,将她赶出去。”
“邹氏伺候笔墨,待我替儿休妻。”
一声令下,屋内几人都忙碌起来。邵嘉仪面带得色的看着邵元元,一脸快意。
“休书一落,便是下堂之妇,姐姐,你的好日子且在后头呢,我看,你被休之后,恐怕要被父亲送去家庙了。”
邵嘉仪眼中的得意遮掩不住,邵元元不过是个没有依靠的可怜虫而已,既然胆敢对自己动手,就要做好被秋后算账的准备。
从此以后,父亲只有她一个独生女,自然会全心全意为她谋一份好婚事。
凡是想拉拢父亲的人,也必会对自己趋之若鹜。
邵元元上前一步,走到桌前,按下白夫人将要拿笔的手腕。
环顾众人,见众人俱是一脸惊骇之色,直接质问。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尔竟说我与人私奔,深陷青楼,可有人证物证,奸夫是谁?我俩可有定情信物?”
“空口白牙,信口雌黄,实难叫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