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溪最近不是在医馆就是在家,姜舒云约了她两次都没把人约出来,还以为她生病了,忍不住跑过来看她,可瞧着人面若桃花,神采奕奕的样子,哪里有半分病容。
“你怎么来啦?”连语气都很轻快。
姜舒云揣着狐疑回答:“你这些天总不出来,我以为你生病了。”
“不是我生病了。”落溪从诊桌后站起来:“走吧,去喝茶,边喝边聊。”
两人没走远,去了对面茶馆,要了壶普洱和几盘小点心。
落溪喋了口茶才接着之前的话说道:“是闫年,他最近有些不舒服,在家养病,我怕他无聊,就待在家里陪陪他。”
“啊?”姜舒云意外一声:“你陪他?”
落溪嗯了声,眉目间有几分小女儿的情意。
姜舒云一下子看出了端倪,不确定的问道:“落溪,你是不是喜欢闫年?”
“这么明显吗?”落溪反问,耳垂有点红。
“不要太明显。”姜舒云肯定点头,然后就很难扼制好奇:“你怎么突然喜欢他了,我记得你之前说他嘴巴太毒,天天都想毒哑他。”
落溪唔了声,思索了一会,缓声道:“这世上从来没有突如其来的喜欢,大概是在朝夕相处中产生了男女之情,我一直没察觉,直到这次他生病,我才意识到自己很怕失去他,一想到他可能会死,我的心就很疼,我想这大概就是喜欢了吧。”
日久生情。
姜舒云懂了,但又忍不住问道:“所以你是已经放下上一段感情了吗?”
她隐约知道些落溪过去的事,但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前男友的,她嫁给闫年,也是为了自己和孩子在南城有立锥之地。
“嗯。”落溪轻声道:“放下了,早该放下了。”
姜舒云喃喃自语:“真的能放下吗,我以为人的心很小,只够容纳一个人。”
“我曾经也这样以为。”落溪微笑:“直到我看清自己对闫年的感情,我才明白,再深的感情都会消磨在时间的长河里,流水滔滔,千帆过尽后,会有另外一个人,悄无声息的住进来。”
姜舒云听完这话,半响没语,视线不着痕迹落到桌面的手机上,显示通话已结束。
这下能放心了吧,落溪的心,已经完全清空,住进了另一个叫闫年的男人了。
可她哪里会知道,落溪的话,如一把刀子,深深扎进了电话那端人的心脏。
而她更不会知道,那些话,是落溪故意说给她听,故意通过她,传到另一个人耳朵里的。
跟姜舒云喝完茶回到家,房间里空无一人,落溪勾着唇拨打男人的电话,连打三个无人接听。
着急了吧。
楚京西,别以为就你长了八百个心眼子。
……
盛光玉石矿。
蒋满正跟一群手下喝酒,庆祝连日来抢占下的市场,豪言壮语刚发出来,一道颀长身影冷不丁的出现,惊的他卡壳了。
“满哥接着吹啊。”手下们正听的起劲,见他卡壳,起哄道。
蒋满瞪了手下们一眼,继而一本正经喊了声:“年哥。”
听到这声年哥,手下们条件反射般的齐刷刷立正,头都还没转过来,就先震耳欲聋的喊道:“年哥。”
“接着喝。”闫年淡淡应声,独自走向楼台边缘,跳了上去。
手下们面面相觑,虽然年哥大部分时间都是这副样子,可他们还是敏感的感觉到年哥今天的心情格外差。
“你们喝,我去看看。”蒋满顺手拎了提啤酒。
男人坐在平台上,一条长腿随意耷拉在半空,一条曲起,明明是很痞的坐姿,放在他身上,偏生出了几分矜贵,很矛盾的两种风格,放在一个人身上,半点不违和。
蒋满放下酒,拉开一罐递过去。
闫年接过,仰头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