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浔当即明白是在等他,还来不及细问,回话的衙役就欲言又止的看着他,顾浔道:“还有其他事?”
衙役上前一步,凑到他耳边:“咱们的人抓住王党了,他对杀害颦兰姑娘的罪行供认不讳,问受谁人指使,他却说是自己看不惯梁大人被一些别有用心之人构陷,一力所为。”
“弟兄们在他家里没找到受贿或遭人胁迫的迹象。”
顾浔诧异挑眉,怔了会,挥手让他下去。
他们声音放的很轻,桑桐还是把每个字尽收耳中,叫住那准备离开的衙役,让他扶起梁超,跟着她走。
走出一段距离后,顾浔犹豫再三,还是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桑桐。
“梁瑕惯会收买人心,王党平日里就喜欢跟在他身边鞍前马后,这次,恐怕真是被他营造出来的假象骗了……”
“不会。”
桑桐直截了当道:“如他所说,他最好的动手机会应该在鹤鸣庄,而不是事态发酵之后,在府衙冒险动手,这不合逻辑。”
“姑娘的意思是,王党那边还能再往下查?”
顾浔试探的问。
桑桐点头。
“不管梁家允诺了他什么,只要让他知道梁家这次自身难保,他没了指望,会招供的。”
几人把她的话记在心里。
他们押着梁超绕了一圈,刚到转弯处,正好遇到楼珩和叶寒声他们提着几人迎面走来,牢房里昏暗的光线铺在众人身上,像是添了几分阴寒之气。
双方都往对方身后扫了眼。
楼珩看到从头裹到脚,动弹不得的梁超,剑眉轻挑,露出抹了然之色,“看来你动作比我快。”
“比不得都督思维敏捷,一下找到了事情的关键。”
桑桐谦虚的颔首。
在外人面前,必要的礼仪还是要讲的,楼珩似是笑了下,淡道:“那就一起去找他,此事也该结束了。”
“好。”
桑桐应声。
两人习惯性的并肩而走,身后叶寒声几人识趣的落后一段距离,看到他们 的动作,顾浔犹豫了下,也悄然放慢脚步。
来到牢门前,梁瑕听到动静,已经抓着栏杆在等候了。
看到一行人,尤其是混在人群中的梁超,如那狱卒所说,看向他的目光赤红,仿佛要吃人,是真的!
梁瑕肝胆俱裂。
甚至无暇去理会楼珩他们。
“把他嘴里的东西取了。”
桑桐一声令下,衙役动作利落的扯开梁超脑后的布绳,拿出他嘴里裹满口水的布,梁超长时间被异物撑开的下颌还在发酸,一得自由,顾不得不适,他像疯了一样吼道:“梁瑕,我爹是不是被你害死的,你说!”
他一声夹着石破天惊的力道。
震得梁瑕耳膜颤了颤,他愣在原地,久久失声,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下意识反驳道:“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害你爹……”
“我都听到了。”
梁超磨着后槽牙,一字一顿道:“梁瑕,你亲口说的,当初就该弄死我,送我和我爹一起见阎王。”
梁瑕闻言,大脑轰的一声。
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上当了。
这是他脑海中浮现的最后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