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一套。”
一人扬声大喊,“官府就是拿着这些来糊弄我们,让我们回去等消息,这一等,谁知道又是猴年马月?衙门主事的人不出面,躲着藏着,让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出来撑场子,这摆明了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啊。”
“乡亲们,不能听她的。”
有人振臂而呼,群起响应,桑桐的声音逐渐淹没在人潮里,眼看着百姓又要推搡爆冲,衙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响,紧接着数道轻甲卫兵蜂拥而入,将众人团团围住。
“常大人,你可算来了。”
衙役们喜不自胜,常卢植命人将冲进来的人群围住,看向桑桐,“你没事吧?”
他一接到消息就带人赶过来了。
桑桐摇摇头,常卢植看他们无事,放下心来,“这儿有我看着,出不了乱子,你去忙你的吧。”
“我先把这儿的事处理好。”
桑桐婉拒了他的好意,对上惊慌失措的众人,轻道:“我刚才所说并非拖延时间,也不是权宜之计,而是真的想让她们回家,与家人团聚。”
“你们还想找人的,就把名姓留下。”
“我的话依然作数。”
众人各自对视了片刻,垂下头去,算是默许,桑桐命人拿来桌椅和笔墨,当众铺开架势,让他们排队上前。
“我叫陆丰,我女儿闺名陆湘湘,三年前中元节上街看花灯,和婢女走散,从那之后再无音讯。”
第一个来的是那个流浪汉,他年岁并不大,只是一头斑白的头发让他形同槁木,容易叫人误会。
他周围的人听到这名字无不唏嘘。
“原来是他啊,都说城东那个陆掌柜丢了女儿后,老婆疯了,吊死在房里,他变卖家产,发赏金告示四处寻人,一找就是几年,怎么变成如今这幅模样了。”
男人听到这些话黯然垂下头。
“你的腿怎么伤的?”
桑桐将他所说记录在案,随口问道。
陆丰麻木道:“湘湘走丢的第二年,有人提供了那个拐子的线索,我去找人,被他们打断的……”
他找到那人,愤怒逼迫,渐渐无力哀求,最后泪流满面的给他们跪下,只求他们能把女儿的下落告诉他。
但对方那样的故作同情,只是为了看他出糗狼狈。
学猫戏鼠,玩笑逗弄。
玩够了,扭头就走。
他死死的抱着他们的腿,任他们打踹辱骂,也不肯放过最后一个找到女儿的机会。
可惜他没本事,最终还是让他们走了。
赔上了一条腿。
桑桐大概能想象出其中艰辛,“你先别急着走,在旁边等我一会。”
陆丰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