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瘪嘴看他,还是不解:“这和我读没读过书有什么关系,你愁就想办法解决啊,跑这儿吹冷风,念两句酸诗就能不愁了?把自己冻病,到时候更愁。”
“和你说不清楚。”
楼珩冷哼一声,勉强固定住视线,一番打量后疑道:“我从前怎么没见过你?你打哪儿来的?”
“我凭什么告诉你。”
小姑娘绕开他朝前走,“出来好一会了,我得赶紧回去,不然阿娘要担心了。”
“不许走。”
楼珩又拦住她,小姑娘抬起头,皱眉看着他,“醉酒之后忌吹风,你赶紧回去歇着吧。”
“我凭什么听你的。”
少年学着她的腔调,嬉笑着回了一句,“小丫头,你知道打哪儿来的吗,就闷头走。”
“算了,看在你是客人的份儿上,我送你一程。”
少年领着她往宴客的前厅去,一路上黑灯瞎火,她似是有些害怕,下意识往他身边靠。
“敢偷跑出来,还怕黑?”
他揶揄一声,小姑娘不服气的噘嘴,“里面实在太闷了,他们说话好啰嗦,我就出来透气,看到一只小猫四处乱钻,跟着它走,谁知就迷路了。”
楼珩一身酒气,动作迟滞,恐失礼于客人,便把她送到前厅附近有人的地方,“去吧,别再乱跑了,不是每次都能好运气的碰到我。”
“知道了。”
小姑娘垂头丧气往前走,走了两步,回过头问他,“你是江家的少爷?”
表少爷也算少爷。
楼珩面不改色的点头,她又问:“行几?”
“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看着她的眼神,直觉不是什么好事,心想小姑娘记仇的很,肯定要去给阿娘告状,便在她的追问中,脸不红心不跳的答道:“行二,我姓江,叫江伶舟,你记住了。”
“江伶舟……”
小姑娘最后深深看他一眼,扭头离开。
楼珩事后同小厮打听,说是家中来了几位客人,途径泾州,特来拜访,还说老太爷强留他们住一晚。
他当时还在想。
完了,万一她去告状,明早传到外祖父耳中,岂不是要穿帮,那小姑娘知道被骗,肯定很生气。
实在不行,早上去道个歉好了。
摇摇晃晃回到自己院中,楼珩看桌上摆着个木匣,打开一瞧,是柄通体极薄的软剑,剑柄上写着‘长吟’二字,寒意不歇,风雪长吟,外祖父与他说过得了块顶好的黑钨铁,要锻造一柄神兵作生辰礼,送给他。
他猜到外祖父见他最近情绪不好,为讨他欢心,提前把礼物拿了出来。
他抱着剑,爱不释手。
酒意一上头,连人带剑一道栽倒在床上,顿时醉的人事不知。
夜半口干,楼珩爬起来喝水时,院外火光四起,惊叫哭喊连成一片。
他直愣愣的站着,沉醉未醒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
房门被人一脚踹开,有人抢进来,拽着他就往外跑,他稀里糊涂的跟着,半路遇到人抱着明月过来汇合,两人满嘴说着什么找到了,赶紧走。
“去回禀王妃,老太爷已经被杀。”
“几位老爷房间也起了火,仆从丫鬟全被灭口,是冲着灭门来的。”
说话间还有黑衣人朝他们冲来,逢人就砍,血光和尸体在眼前不断出现,明月吓得大哭,他们却只是埋头往外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