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声耸肩道:“建宁二十一年至今,他在刺史的位置上再没有挪动过,柳家要是想帮他,何至于此?”
地方上已没有他能坐的位置。
再升就要入京,这两个字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就难了,邺京就那么大,京官的位置一个萝卜一个坑,谁会给他让?
即便以柳家的资历能弄到官位。
他家的子侄,故旧,门生都得排队,更何况一个外人!
楼珩目不斜视道:“梁瑕如何?”
“梁家祖籍泾州,根系深厚,此人资质平庸,无亮眼资历,全靠祖荫,在司马这位置上也是多年不曾一动。”
泽檀说完,叶寒声忙补充道:“梁瑕在泾州官民心中风评不错,一是靠梁家多年积攒的名声,二是他本人长于书画,才名在外,又喜欢提拔下属,经他引荐的许多人如今都混得不错。”
“他每日除了去衙门公干,其他的时间都与人品书评画,极尽风雅之事,行迹可循,没有异常。”
“如此说来,最后就剩下一个兵马都监常卢植。”
桑桐趁着说话的间隙吃完最后的饭,端起茶水润了润嗓子,“此人可有什么名堂?”
“常卢植,祖籍中部沂州,先后在丰州,钦州等地任职,调到泾州是十一年前,建宁二十三年,上一任兵马督监告老还乡,他顺利接位。”
泽檀说完继续吃饭。
其他人看向叶寒声,等着他做补充,叶寒声装腔作势的清了清嗓子,“这常家在沂州算是一方豪强,但沂州距泾州千里之遥,他家的手可伸不过来。”
“因此?”
桑桐配合的问道。
叶寒声眯着笑,“因此他也是走了别人的门路。常家和顾家、窦家沾亲带故,上一任兵马督监是窦家旁支。”
常卢植调到北地来,就是顶他的位置。
“这些世族未免太霸道了,当官位都是他们自己家的不成?还搞世袭?”
孟骁撂了筷子,脸上一派嘲讽,话说完,突然发现其他人纷纷看向他,他愣了会这才想起,在场还有一个世家子弟呢。
他尴尬的捏了下嗓子。
看向楼珩。
“我没说你,就是看不惯他们这种行为……”
楼珩没作声,转对叶寒声问:“这些消息从哪儿来的?”
“公子为什么这么问?”
叶寒声莫名心虚。
楼珩凉凉瞥他一眼,似有无奈,桑桐见状笑道:“半日功夫你连他们走谁的门路入仕都能如数家珍,你觉得正常吗?”
叶寒声嘿嘿一笑,“当然不。”
“那就赶紧交代吧。”
桑桐话落,叶寒声道:“其实也没什么特殊,消息是月满楼给的,我们打探消息的事被他们东家知道,就派人送了封信来,信上详细记载着这几人的生平事迹,如何升迁,姻亲故旧,可谓详尽。”
“我本来打算最后再说的,结果被发现了。”
叶寒声望着两人,竖起大拇指:“两位真是人中诸葛,慧眼如炬,属下叹服。”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顶多……
熏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