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珩暗忖片刻,斟酌道:“容香亲眼看到人进了月满楼,肯定是要查的,怎么查很关键,洛秋娘疑似活着的消息不宜有太多人知道。”
“这样的话,不能领着人一一去辨认,而且要密访。”
叶寒声抓了两把头发,叹道:“密访就算了,还必须提防月满楼的人,洛秋娘曾名满泾州城,死而复生,他们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把人藏着,难保别有用心,凡事要先往最坏处想,以防万一总是没错的。”
“对了,画像!”
他脑海中灵光一闪,“咱们不是在籍册上看到过她的小像吗?”
话音一落,刚对他有些赞赏之意的楼珩顿时改观,连叶寒声自己都很是尴尬,“我忘了,那籍册上画着的小人两个眼睛一张嘴,各个长得八九不离十,别说比照认人了,就是人站在面前也费劲认得出来。”
“那怎么办?”
他摸索着下巴在屋子里来回走动两圈,倏地止步,抚掌道:“我想到了。”
“如何?”
楼珩抬眸看他。
叶寒声喜道:“容香说过,那梁嘉志曾为讨洛秋娘的欢心,画了十余幅她登台抚琴的画像赠与她,全部被退还仍痴心不悔,她还曾在洛秋娘与况蛰发生争执后劝她,说那梁公子专心又痴情,宁愿与家里决裂也要同她相守,对比之下,况蛰就逊色许多,出身贫寒,一介武夫,还要眠花宿柳。”
“听说那梁嘉志在得知洛秋娘死讯后,痛不欲生。”
“当众发誓为她守孝三年。”
“这样深爱过的人,应当会留着洛秋娘的画像吧?”
他滔滔不绝的说完,结果楼珩不为所动,眸光幽幽盯着一处,似在出神,叶寒声顿觉挫败,难道他故事讲的不好吗?
居然发呆!
“公子。”
“你在想什么。”
叶寒声唤了好几声,楼珩缓缓回神,淡道:“你方才说什么?”
“梁嘉志啊,他可能留着洛秋娘的画像。”
“上一句。”
叶寒声试探道:“他知道死讯,痛不欲生?”
“再上。”
“况蛰出身贫寒,还……眠花宿柳?”
叶寒声话落,便见楼珩眸光一凛,“擅琴者心执且坚,从她拒绝梁嘉志便能看出。容香也说过洛秋娘性情高傲,若二人就此分开,不会有后面况蛰与她的最后一面,说明这是个误会。”
“此中原委你可问过?”
“当然没……错过。”
叶寒声腆着笑脸,颇有些不好意思,“公子你知道的,这种听人八卦的事我最喜欢了,但您平常又不爱听这些,我这不是怕说多了惹人烦嘛。”
正事当头,他哪儿有心思说人长短。
楼珩真是快被他逗笑了,“只此一次,快说。”
“其实也没什么复杂的,那况蛰来竹音馆找洛秋娘的时候,洛秋娘在他身上闻到了些香味,恰巧那段时间他找洛秋娘借了些银两,说的又含糊,洛秋娘以为他有了其他女人,便同他翻了脸,容香在外面听到了。”
“那他们又是如何和好的?”
“说是况蛰让她们都走远,单独和洛秋娘谈的,不知说了什么花言巧语,就把这事儿糊弄过去了,容香对此很不满,至今提起都觉得洛秋娘眼瞎看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