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无人置喙。
“因何而死?”
桑桐的问题紧接着抛出,楼珩薄唇未动,声音却持续传来,“因儿女病故一事与邻家一名叫常旺的鳏夫起了口舌,继而动手,互殴致死。”
“口舌?”
“常旺曾与他提亲,想娶他女儿,吴老汉因两人年岁相差不小而回绝,不久后吴家姑娘病故,常旺四处与人说吴老汉阻拦姻缘,克死自家女儿,还质疑吴姑娘清白不在……此话被吴老汉听到了。”
一个刚丧女的老父亲。
还没从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恸中走出来,便要面对街坊四邻的闲言碎语,还句句不离既亡人。
换谁受得了?
楼珩道:“当晚吴老汉携刀撬开常旺的门,冲了进去。”
“据吴家旁边的邻居说,惨叫持续了很久,等他们过去时,常旺面目全非,肢体残缺大半儿,吴老汉也倒地而亡。”
“你因何起疑心?”
桑桐看向楼珩,“光凭这些,你不会起棺。”
楼珩最欣赏的就是她做正事的时候,始终冷静从容,谨慎周全,他道:“吴老汉听到常旺与人闲话的时候,抓着他叱骂一番便放开了。而当晚,却冲到常家杀人。”
“镇子许多人提起吴老汉,总结来说就两个字——宽和。”
“一个宽和的人,在明面上教训完人后,扭头就去杀人?”
桑桐看叶寒声还在和张大柱他们据理力争,遂继续同楼珩传音,“一个人装十天半个月,一年半载或许容易,但要装几十年还是不太可能的。”
他们在纳溪镇活了半辈子,彼此知根知底。
镇上的人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断不会为一个死人说谎。
楼珩赞同道:“这桩命案发生在半年前,众人印象相较深刻,我命人诸方验证过,两人起冲突后,吴老汉和常旺各自回家,再没露过面。”
说明彼此矛盾没有经过二次激化。
这样一来,吴老汉夜行杀人的事就显得很多有蹊跷。
“我和你扯不清楚。”
张大柱气急败坏的避开叶寒声,直接对楼珩道:“你们这些外乡人行为鬼祟,实在让人难以信任,挖坟的事儿不能就这样算了。”
“吴家绝户,开棺虽冒犯亡者,但事出有因,不得不为。”
楼珩暂停传音,寒眸环顾四周,语调平稳,“诸位要打抱不平的话,矛头怕是找错了人。”
“你什么意思?”
张大柱脸色难看。
楼珩看向桑桐,桑桐接口道:“不瞒诸位,你们应该知道况家老夫人咳症持续多年不见好转,并非是病,而是中毒。”
“我怀疑有人在纳溪镇利用毒物害人,调查旧事,意在追寻线索。”
他们入住况家,为老夫人治病用药一事瞒不住,老夫人身体状况好转也众目所见的事实。
她既然说了,就索性把话说透。
“有人闻风而动,猜到我们要开棺验尸,所以扒了张家祖坟,利用你们来阻止此事,这恰恰说明,吴老汉等人的死有问题。”
“不然你们想想看。”
“挖坟这种事儿,吃力不讨好,我们何必多此一举?”
众人面带狐疑之色,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楼珩适时瞥了叶寒声一眼,叶寒声微不可见的点头,抚掌道:“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况老夫人病好后我们本该离开的,这纳溪镇要什么没什么,闲的人心里发慌。”
“是姑娘说下毒之人用心恶毒,要是不找出来,难保他不会继续害人,这可都是为你们着想,你们,不懂她的苦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