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桐认得打头阵的男人,他叫张大柱,是个屠户,在纳溪镇算有些家底的人,对面集结的都是些寻常百姓,桑桐不欲与他们起冲突。
“诸位有话好说,何必动手。”
她上前一步,示意叶寒声收剑。
叶寒声犹豫了下,长剑落鞘,目光紧盯着周围众人,随时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张大柱等人看他们还算识相,捏着武器的手稍稍松了些。
对上桑桐一个弱女子,张大柱板着脸道:“别怪我们以多欺少,是你们先做缺德事的。”
语气算不上和善,起码愿意交谈就是好事。
只是话里的意思桑桐不太听得懂。
“敢问我们做什么缺德事了?”
“你还不承认?”
人群传出声音,气急败坏:“纳溪镇这么多年太太平平的,你们一来就打探镇子以前死人的事儿,没几天张家的坟头就被扒了,还说和你们没关系?”
“张家祖坟被挖了?”
桑桐惊了一下,看向张大柱,“他说的不会……”
“就是我家。”
张大柱脸黑成了锅底,“挖人祖坟好比杀人父母,我张家没得罪你们,你们无缘无故挖坟掘墓,此事定要给我一个说法!”
“你怎么能确定是我们挖的”
挖坟开棺视作不详,自古为人伦所不容,桑桐不知道张家是否在‘异案’之列,即便他在,尚有亲眷在世者,要动其坟,须先征寻对方家眷的同意。
这是规矩。
直接掘坟刨墓,她不信楼珩会如此没有分寸。
张大柱以为她是在推卸责任,还未消退的怒火蹭的翻了起来,“好啊,死鸭子嘴硬,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跟我们走。”
他提着菜刀转身朝前。
去的正是叶寒声和桑桐要去的方向。
旁边的人拿棍子和铁耙试探着推搡他们,被叶寒声一瞪:“走就走,再动手动脚别怪我不客气。”
“我们不跑,你们带路就行。”
桑桐直接表态。
对方也没再为难他们,把两人裹在中间,一路声势浩大的穿过泥泞小路,沿着山麓地带往里面走了两里地。
“你自己看。”
张大柱突然停下脚步,朝前方怒了努嘴。
不远处半人高的杂草丛中有几人来回活动,叮铃哐啷的挖着地面,不是楼珩他们还能有谁?
“有人看到他们进山挖坟跑回来报信,要不是亲眼瞧见,我还真不愿意相信。”
张大柱的怒火随着那一声声敲击越烧越凶,提刀的手捏得指节暴凸,几欲破皮而出,“你们这群人平日里装的人模狗样,做的却是禽兽之事,外来贵客,我们以诚相待,可你们呢!”
“狗杂种,看我今天不砍了他!”
他咬牙切齿的骂完,桑桐还没来得及劝,张大柱就提着刀冲了出去,桑桐和叶寒声,还有周围的其他人连忙跟上。
冯禹几人正挖的辛苦,突然听到混乱的叫嚷声,将铁锹往土里一插,站起身子往那边看,不看还好,一看,人傻了。
这……是什么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