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的人认识桑桐,态度相当和善,“您也看到了,刺史大人驾临桐花县,咱们大人回来后摆了宴席正招待呢,没个半夜怕是回不来。”
案件收尾十分繁复,一堆事儿没处理,反而跑去作陪。
这位县尉大人真是……
桑桐不好多说,颔首道:“既如此,那我明早再来。”
衙役还礼应是。
她扑空一趟,又被白日的事情牵绊着,疲累不已,回到客栈就早早歇了。
次日一早,两人又去了趟衙门。
这次直接被请去后堂,对上了秦昭笑吟吟的脸,“听说昨个儿姑娘就来过,不知有何贵干啊?”
桑桐也不迂回客套,径直问:“贵府衙门可是有了那位的消息?”
秦昭还笑着的脸陡然一僵。
故作不知道:“姑娘说的哪位?”
桑桐依旧戴着那张面具,面具下一双眸子黑漆漆的盯着秦昭:“还能是哪位,自然是让整个泾州大乱的那位,靖安王府的柴世子。”
听到她如此直白的道破此人的身份。
秦昭心中顿时生出抹警惕来,“桑姑娘,你既知道柴世子的事,就该明白,这些事不是你能过问的。”
三个月前,本该在崇州奉旨平叛的靖安王世子柴崧不知何故出现在泾州境内,于梅岑山遭到截杀,坠崖滚入江水之中。
陛下闻讯盛怒,诏命境内各级衙门以此地为中心,寻找世子,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期间大批水鬼填下去,不知从水里捞起多少具浮尸。
江水沿岸官兵大肆搜山,连逃匿二十多年的人犯都抓到了十好几个,愣是没有世子爷的消息。
泾州为此快要闹翻天了。
桐花县位于江水下游支系,自然难逃被卷入其中的命运,前两天有人在城外河岸边发现了几具尸体,衙门得了报案就立马将其带了回来,并派人往府衙送信。
刺史大人恰巧向桐花县而来,虽初衷不一,但为的是同一件事。
桑桐迎上秦昭的目光,坦然道:“秦大人知道我自洛州而来,那便该明白,这句话,我是替旁人问的。”
“旁人?”
秦昭一个晃神立即反应过来,“你是说,洛州的柴刺史?”
“是。”
桑桐熟稔的搬出那套用烂的说辞,“世子出事后,不仅是泾州官衙,连朝廷和西北也派了人手前来找寻,柴氏没道理袖手旁观。”
秦昭视线在桑桐身上转了转,他就说一个在洛州城备受青眼的‘贵人’为何要跑到桐花县这穷乡僻壤。
原是奉命而来。
那就说得通了,现今洛州那位柴刺史乃是柴氏一族的嫡系血脉,论起来是柴世子的亲叔父。
他挂念子侄又不好擅离职守,派人代行再正常不过。
只是出于谨慎考虑,秦昭不得不多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