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也抬起头,目光坚定而沉稳,“等。”只轻轻地吐出了一个字,但这个字却像一座山一样沉重。
白也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尽管内心早已如波涛汹涌般难以平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显得格外的漫长,这种等待最是熬人了。房间里的气氛愈发压抑,每个人都仿佛背负着沉重的枷锁,无法挣脱。
它告诉你,在一个小时内,苏明可能会醒过来;但如果醒不过来,他就会死亡。
然而,你已经等了快一个小时,他却依然没有醒来。这就好像希望一点一点地从指缝间溜走,让人感到无比的绝望和无助。
突然间,手术台上传来一阵极为刺耳且突兀的哐啷响声。苏明原本安静躺在那里的手腕,开始动弹,他似乎想要挣脱手上的束缚,然而却被紧紧卡住,无法脱身。他心急如焚,毫不顾惜地用力拉扯着,动作幅度极大。
众人目睹这一幕,皆是大惊失色。
刹那间,贺兰闻言听到声响后,他以极快的速度在电脑前忙碌着,全神贯注地分析着苏明体内的各项机能指标,生怕错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苏明先是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声音中饱含着痛苦与挣扎。他的头开始不停地摇晃,就像一个失去控制的拨浪鼓,剧烈且无助。同时,他的身子也在极力地想要挣脱那无情的钳制。
商缺和龙岩凌见状,心急如焚,他们本能地想要冲过去帮助苏明,却被白也果断地阻止了。白也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深知此刻不能贸然行事,以免给苏明带来更严重的伤害。
骤然间,苏明仿佛被激怒到了极点,他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声,“啊”那声音尖锐而凄厉。
紧闭了将近十天的眼睛,猛地睁开,那漆黑的眼眸中此刻布满了血丝,仿佛是被鲜血浸染过一般,显得格外狰狞。那猩红的目光,宛如两把锋利的匕首,直刺人心。他的手脚也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就像被恶魔附身一样,不停地疯狂大喊大叫,那模样状若癫狂,让人不寒而栗。
那模样,就仿佛一道闪电般直击商缺的心间,使得他的心跳如擂鼓般迅速加快,眼中更是眦目欲裂,那带着伤痛的声音,像是被硬生生地从商缺的喉咙深处挤了出来,一字一顿地喊着:“阿明………”。
商缺的目光紧紧地锁住了苏明,心中犹如被千万把刀同时绞动,痛苦不堪。此刻的苏明,那张原本熟悉的脸庞,如今却让他心生不忍,不敢再去直视。商缺缓缓垂下眼眸,视线落在了桌子上,然而,耳边却依然不断回荡着他那声声疯狂而凄厉的叫喊。
站在后面的萧晚喻,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住陪在她身边的王姨的手,然后凝视着此时的苏明,眼角微微泛红,心中也像被一只小手紧紧揪住一般,难受至极。王姨也是双眼饱含泪水,她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轻轻地拍打着萧晚喻的手背,试图给她一些安慰。
万俟溪月那大大的眼睛,此时早已变得红彤彤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止不住地流下来。尽管她之前与苏明并没有说过太多的话,但彼此之间的渊源却也不算浅薄。看着此时陷入困境的苏明,她的心中也涌起了一丝淡淡的心疼。
为了不影响贺兰闻言和白也,她拼命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身体微微颤抖着。站在她身旁的黑影,一直默默地注视着万俟溪月的状况,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他环顾四周,发现此刻除了他之外,已经没有其他人能够安慰眼前这个小哭包了。于是,黑影默默地伸出手,轻轻地揽过万俟溪月的肩膀,然后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仿佛是在给予她安慰。
万俟溪月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身旁的黑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全感。然后将头埋进黑影的怀里,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减轻自己的情绪波动。黑影见状,也只能默默地拍着万俟溪月的后背,用这种方式来安抚她的情绪。
龙岩凌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有些慌乱。他焦急地看向贺兰闻言,急切地问道:“贺兰部长,苏明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贺兰闻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淡淡地说道:“解药开始起作用了。原本我们撤掉了镇定剂,他就已经处于极度痛苦之中,而现在解药又在不断地吞噬病毒,这两种反应相互交织、相互冲击,才导致了他现在的状况,这是正常的反应,你们不必过于担心。”
“而且,我们还加大了解药的剂量,所以他会更加痛苦。”白也接过话茬,继续说道。
商缺听到这里,心中不免有些担忧,他抬起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焦虑,看着白也和贺兰,急切地问道:“苏明不会有事吧?”
“有了反应就不会死。”贺兰闻言,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他双手依旧繁忙地测试着苏明体内的所有指标,一边有条不紊地指挥着白也给苏明注射了好几种试剂。他的表情严肃而冷静,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种冷酷的态度和果断的行动力,让人不禁感叹他的魄力。
众人一听苏明死不了,心里顿时就像放下了一块大石头,紧绷的神经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龙岩凌他们这些外行人,虽然看不懂那些复杂的仪器和数据,但他们能明显感觉到苏明的痛苦好像减少了一些。那之前好似要把五脏六腑都挖出来般的叫喊声,此刻也变得微弱了许多,不再那么恐怖吓人。
再看苏明的模样,更是惨不忍睹。他原本英俊的五官此刻已经完全扭曲变形,变得狰狞无比,声音也变得沙哑低沉,仿佛从地狱中传来的嘶吼。
他的手脚都被那坚硬的手镣和脚镣硬生生地勒出了一道道深深的伤痕,鲜血正不断地流淌下来,那些伤口深得几乎可以看到他的骨头,仿佛这些伤痕已经深深地嵌入了他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