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可以暗地里扶持一下那名离职的员工,他在这个公司工作十几年一直兢兢业业,是个老职员了,连唐楚都要谦虚的叫他一声哥,可就是因为这一时的差错葬送了自己以后的经济来源。
时屿到最后什么也没做,唐楚看不下去了,决定拿出自己一个月的工资给这名员工的老婆先垫付一段时间的医药费。
这件事情不知道怎么的,让时屿知道了,时屿在开会之后特意把他留了下来,最近这一段的工作和相处并没有让他对唐楚有一丝的心软。
“再有一次,你也滚。”
唐楚记住了这句话,因此就算在那名员工再向自己借钱的时候,他也只是沉默的摇头。
人都是利己的,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同情心丢掉这份工作。
桩桩件件的事情堆积起来,让唐楚意识到时屿是个面上冷,心里更冷的人。
时屿不在乎其他人对自己是什么看法,他对自己有明确的认知,他唯一在乎的就是南栖,他在乎她内心的想法。
可真正的知道了南栖是如何想的之后,他又有些退却,南栖喜欢那样美好的他,可时屿永远不可能成为那样的人。
一旦虚假繁荣的面纱被揭下,露出了千疮百孔的阴湿内里,南栖还会对这样的人说出一声喜欢吗。
南栖换上了睡衣,这次是一个可爱的连体睡衣,上面印着奶牛的花纹,她在时屿面前向来是放松的,穿的也随意,就算和田甜同为女生,南栖还是对她有一丝距离感。
可对时屿不同,她觉得自己和时屿已经非常亲近,这种随意的穿搭和慵懒的态度已经是家常便饭,她瘫坐在时屿面前,“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时屿收回思绪,“今天玩的开心吗?”
南栖用力点头,“开心!”
“那就早点睡。”
在说过这句话时屿就起身离开了,他去了另一个房间洗漱,留着南栖在原地狐疑的看着桌上那只咬了一口的草莓糖葫芦。
时屿好像有些不对劲,但南栖又说不出来他究竟是哪里不对。
在浴室流水的声音消失后,南栖走到时屿的房间里面,靠着墙壁隔着一道薄薄的浴室门,有些犹豫的道,“时屿,今天你怎么睡得这么早?”
“有点累。”
隔着一道门,时屿的声音沉闷,他的语调里确实还带着些疲累,“早点睡,南栖。”
南栖着自己的手指甲,“我刚刚和田甜说的话,你是不是听到了?”
她解释,“田甜不是故意说你脾气不好的反正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什么坏心,你别往心里去,我也不觉得你是个那样的人啊,你放心吧,我不会误会你的。”
瓷器碎裂的声音响起,南栖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想拉开浴室的门,但又不知道时屿穿没穿衣服,因此只是在门外焦急的道:“时屿!你怎么了?”
时屿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没有第一时间回话,他将湿漉漉的头发聚拢在脑后,在南栖第二次焦急的拍门问他时,他才轻轻的舒了一口气,“我没事,手滑。”
被摔碎的是放在浴室角落里的空花瓶,此刻它四分五裂,碎裂的边角在浴室冷白色光线下更显得尖锐。
时屿轻轻拿起一块碎片,拇指轻轻在上面轻抚,拇指瞬间就涌出了一片血珠。
他的眸底一片赤红,南栖关怀的声音还在继续,可她不知道自己无意识的话一直让自己在时屿的雷区蹦跶。
“我说真的,田甜说的坏话我根本没往心里去,你注意安全,我走啦?”
就在南栖即将转身离开的时候,时屿倏地开口,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静,“南栖,你有没有想过,我和你想象中的人并不是一样的。”
他少了几分清瘦,腹部可以看出几分流畅的肌肉线条,腰腹上的伤疤一如既往的明显,其他地方的伤痕也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消失。
他仰起头,水珠在他的喉结上留恋的停住了一段时间,又因为喉结上下滚动,遗憾的向下流去。
南栖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时屿话语中的意思,时屿也不急,慢吞吞的穿上南栖新给他买的睡衣。
浴室的门被他拉开,他的身上还带着潮湿的水汽,南栖一直在门口定定的站着,直到时屿的目光看到自己身上,她才呐呐的出声,“我不懂你的意思。”
时屿上前走了两步,直到两人的身体快要贴上,南栖才有些招架不住的踉跄后退。
沐浴露的香气和温暖的潮气在南栖的身边蔓延,气氛有些古怪,南栖不敢看时屿的眼睛,只盯着他下巴上的水痕,“怎怎么了?”
“不懂?”
时屿说的直白,“意思就是,我和你口中那样的人截然相反,我不柔软,不善良,也不是面冷心热,除了你没有人觉得我的脾气好。”
他停顿了一下,“如果是这样呢?”
南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她应该是知道的,可是时屿现在的模样让她太过诧异,他眼底的侵略感快要让她招架不住,南栖从未见过这样的时屿。
她觉得如果自己回答的不对,可能会有什么自己不太想见到的后果。
她嚅嗫的道:“可可我知道的你就是这个样子啊,况且就算你脾气很差,就算你并不善良,可你还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