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颂仪怎么会这么疯狂?又怎么可以这么疯狂?
可是,就凭她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出这么完美的绑架计划?
他思来想去,得不到答案,只能打给梅敬之。
梅敬之他们刚赶到定位到的地址,结果,任何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
人早就跑了。
或者说,绑匪这是在故意诱导他们,在这里打了个电话,但安安和宁宁,根本没有被带到过这个地方。
看到徐青野打来的电话,梅敬之立刻接通。
“梅老,是我母亲绑架了安安和宁宁。”
徐青野痛苦自责到几乎要裂开,却不得不告诉梅敬之和警方这个事实。
他嗓音抑制不住带了哽咽,嘶哑的要命,“可我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绑架安安和宁宁,就因为知鸢不愿意支持徐鸿任竞选吗?”
“不止这个原因。”徐青野深吁口气,语气平静地告诉他,“因为鸢鸢的奶奶程老夫人,曾让人设计一场车祸,不仅害死了你外婆,还害得你舅舅成为了植物人。三年后,你舅舅的一对肾脏被摘除,移植到了鸢鸢父亲的身上,你舅舅被宣告死亡。”
徐青野听着梅敬之的话,那些话,一句一字,像一柄柄锋利无比的刀,一刀刀扎到了他的身上。
他浑身颤抖不止,脸上仅剩下的一丝血色,也尽数褪去。
苍白一片。
“显然,你母亲是知道这一切的。”
梅敬之说着,再次忍不住一声叹息,“你的父亲和母亲,一个想要鸢鸢的钱,一个想要鸢鸢的命,他们都在利用你,利用你,骗取鸢鸢的绝对信任。”
——你的父亲和母亲,一个想要鸢鸢的钱,一个想要鸢鸢的命……
——他们都在利用你……
——利用你,骗取鸢鸢的绝对信任……
徐青野浑身剧烈颤抖,脚下步子不断趔趄,然后“咚”的一声响,往后直直摔在地。
天旋地转。
这一刻,徐青野的世界都崩塌了。
他陷入了昏迷,然后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回到了小时候。
小时候,只要他没有考到班上第一名,招呼他的,永远是周颂仪一顿狠狠的鞭子。
他没有童年,没有朋友。
放学回来,不许出去跟同学玩,必须在家里看书写作业。
更不许看电视,看与学习无关的书。
他没有周末。
就算周末周颂仪带他出门,也只是去图书馆科学馆这样的地方。
他从小不许吃任何的垃圾食品。
周颂仪发现一次,打他一次。
他的作业不可以潦草马虎,更加不允许不做。
周颂仪每天盯着他学习,检查他的作业,一有不对的地方,不是打就是骂。
周颂仪从小告诫他,一定要出人头地,为她争口气。
否则,他们母子两个就一起去死。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他开始厌恶学习,成绩一下子从班上的第一名掉到了十几名。
周颂仪看到他的考试成绩,直接拉着他的手,在他的手腕上割开一个深深的口子,又在她自己的手上割开一个同样的口子。
她说,既然他不想出人头地,那他们两个就一起去死。
从那次之后,他就真的害怕,怕极了,从此每天除了认真学习,就是认真学习。
梦境一转,画面了清晰的出现了程知鸢的脸。
周颂仪手里拿着枪,对准了程知鸢,愤怒的大喊,“你不支持阿任竞选,我杀了你!”
“砰——”
一声巨响,徐青野从梦魇中惊醒过来。
他从床上弹坐起来,发现自己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身边只有照顾他的护士。
看到自己手背上挂着的点滴,他立马拔掉,掀了被子下床,然后,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跟车钥匙,直接往外冲。
护士根本拦不住他。
冲进电梯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时间,拨通了徐鸿任的电话。
还好,他昏迷的时间不长,刚过去一个小时。
电话响了好久,在最后快要挂断的时候,终于接了。
“青野。”
“周颂仪在哪?”听到手机里传来的是徐鸿任的声音,徐青野磨着后牙槽问。
他的声音太嘶哑阴沉,听得手机那头的徐鸿任心脏一颤,忙问,“青野,出什么事了?”
“周颂仪绑架了知鸢的一双儿女,她现在在哪?”徐青野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