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瑾舟送了许念书才回的江洲湾一号别墅。
大门推开,偌大的别墅里黢黑一片,扑面而来的死寂般的安静,让他相当的不适。
“程……”
他脱口就要喊。
可才张嘴就意识到了什么。
程知鸢已经搬走,住进了别的男人的公寓里。
也不知道这会儿正跟裴言澈有多快活。
他刀削斧凿的面庞瞬间冷沉下去。
司机看到别墅里漆黑一片,忙小心进屋开灯。
当灯光大高,扭头一眼看到贺瑾舟那又沉又冷的跟煞神一样的冰雕脸,司机顿时吓的心里一个寒噤。
“贺总,要是没什么事我就下去了。”司机忙低下头道。
贺瑾舟不喜欢自己的放松休息时间被人打扰,司机保姆和保镖都住在一侧的副楼里,主楼里平常都只有他跟程知鸢。
过去快三年的时间,只要他没出差,他所有的衣食住行,基本都是程知鸢亲力亲为的照顾。
“嗯。”
他鼻腔里发出一个音符,然后就见司机逃似的离开了,并且小心翼翼将门带上。
贺瑾舟莫名的烦躁异常,踢掉脚上的皮鞋要换鞋,却没看到自己的拖鞋。
他弯腰拉开鞋柜找了一圈,还是没看到。
找不到拖鞋,他干脆懒得穿了,就穿着袜子一边勾着领带往里走,一边抬手摁压疲惫的眉心。
“头痛,帮我按按。”
进了客厅,他将自己摔进沙发里,闭上双眼舒适的往后靠去,习惯性说。
可等了好几秒,身边却毫无动静。
猛地,他弹开眼皮,下意识去找程知鸢的身影。
可马上他又想起来程知鸢已经走了。
下一瞬,他手握成拳狠狠砸在了沙发扶手上。
发泄了之后,他深吸两口气努力平静下来,然后起身去厨房倒水喝。
程知鸢要是在,温水早就已经递到了他的手上。
然后,他靠着喝水,程知鸢跪在他身边的沙发上,给他轻重有度地按揉太阳穴。
她手法很好!
进了厨房,他居然连杯子都找不到。
拉开几个柜子找了一圈,仍旧是一只杯子都看不见。
贺瑾舟胸腔里的火气再也控制不住,蹭蹭蹭一下燃到爆炸的顶点。
人在暴怒之下,最容易丧失理智。
他想了不想,掏出手机来就拨通了程知鸢的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
“程知鸢,我的拖鞋和水杯呢,你把我的东西都放哪了?”他不可遏制的怒吼。
“呵!”
可他话音落下,回应他的是男人一声嘲讽十足的冷笑,“贺总,你是没断奶呢,还是残废不能自理?”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贺瑾舟顿时气的额角青筋暴跳,“裴言澈,叫程知鸢接电话。”
“抱歉啊贺总,知鸢她今天接不了你的电话,她累死了,刚洗完澡,上床睡了。”裴言澈轻笑着,怪异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暧昧。
话落,他直接挂断了电话,丝毫都不再给贺瑾舟发飙的机会。
贺瑾舟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的忙音,气的差点儿砸了手机。
一品澜庭的公寓里,程知鸢确实是睡了。
折腾一天,她累的不行,爬上床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裴言澈不放心她,一直陪着她。
看她睡着了,正准备走,听到她的手机响了,他想也不想,忙去抓过来接通,然后迅速离开了程知鸢的卧室。
挂断电话,他又悄悄去看了程知鸢一眼,确认她没有被吵醒,他将她的手机静音放下后,这才离开,回37楼自己的公寓。
程知鸢一觉睡到早上六点。
在生物钟的作用下,她自然醒来,然后掀被子下床往浴室的方向走。
走了几米,她忽然意识到什么,停了下来,然后,自嘲的笑了。
还真是养成奴性了,明明已经被扫地出门了,却还惦记着给贺瑾舟做早餐。
现在和以后,她都不再需要早起给贺瑾舟做早餐了。
不仅不用给他做早餐,所有的一切,她都不再需要为他做。
以后,她所做的一切,都只为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
又躺回床上,她却再也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