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的是黑色的作战服,尽管都是奔四的人了,可依然宽肩窄腰,身材一如既往,望着她的眸光深沉缱绻。
周婳低头看了一眼,果然自己的手背上扎了针头,床幔上挂了药水瓶。
“孩子呢?”
周婳还记得早上跟小橙子说晚上会去接她放学,现在天色都黑了,也没听到小家伙们的声音。
刘晟,“睡了,小橙子的老师打给我,小家伙说你生病了,让我赶紧回来。”
他当时还在打靶场,听到李丰收说有学校的电话,心头咯噔一下,
后来知道是小橙子担心麻麻,他就开车把部队的军医直接拉到了四合院。
到家得时候,看见媳妇缩在被窝里,浑身是汗。
身体还不自然的抖动,嘴唇红得不正常。
他赶紧让随行来的军医看看。
诊断后才知道,应该是太累,抵抗力变弱,加上这些天换季,柳絮飞扬引起了过敏,导致身体起了应激反应发烧。
军医给输完液之后,就在隔壁的房间休息了,
刘晟一直守着她。
刚刚她一直在哭,喊我懂你,说不一样了,这世不一样。
周婳虚弱的抬了抬手,“我想喝水。”
刘晟将一直放在床边的开水壶打开,给周婳到了一杯温开水,声音也沙哑的厉害,
“饿不饿,厨房还有温着的小米粥,我去帮你舀过来?”
周婳摇摇头,一直在输液,应该是有葡萄糖,这会儿倒是不饿,
她就是太累了,从吉省回来,得知齐晓菲出车祸后,她就一直忙碌,没让自己停下来。
连轴转了一个月,她确实熬不住了。
虽然表面上没表现出来,可周婳心底里还是恐惧的。
周甜甜死了,
二喜没了,
现在好像轮到了齐晓菲。
重要的人物在一个个走向死亡,
而她们跟自己息息相关。
什么都没有的时候,还能转身潇洒的跟世界撒有啦啦,可真当什么都有,还比较满意现有生活的时候,就有些不舍了。
不舍得大毛,不舍得小橙子,不舍得毛票还有团结,
不舍得人太多……
她的头又开始痛了。
周婳垂着脑袋,不敢看大毛的眼睛,生怕他看出什么不一样。
翻了个身,想要继续闭眼休息,想怎么才能破局。
刘晟脱了鞋,靠着媳妇的后背躺下来,温热的气息就在后背,周婳的感官被放到无限大,睫毛颤动,又往里面挪了挪。
“别动,针头还在。”
周婳顿住,僵着身体看墙。
不想说话,张口就头疼,哪哪儿都疼。
“你最近怎么呢?工作不顺心,还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周婳下意识的摇头,汗津津的背脊冰凉一片。
咋说?
说自己怕死?
刘晟搂着她,“你最近太不对劲了,天天晚上都,以前也不见这么热情,真没什么事儿?要受了什么委屈,你可以跟我说,我永远都是你的树洞。”
周婳的心脏像是被大毛攥了一把,人在生病的时候,情绪总是不容易克制。
要柔弱感性一些!
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周婳眼角的泪再一次蓄积。
好多好多的不甘心,好多好多的不舍得。
一想到可能随时都要嗝屁,周婳转身埋首进了大毛的胸膛里。